开什么……玩笑……
一刹那,比起惊讶与可笑,首先到来的是心虚。仿佛意识底层某个最幽微龌龊的愿望被人窥视,□裸地曝晒于阳光下。
从来不曾宣之于口,因为这是自己也不敢知晓的秘密。
不必再烦恼爱与不爱,不必再烦恼责任与否。如果伊诺克是女性,那么自己至今为止的所有困扰都会迎刃而解。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多么的,卑鄙。
希冀他人的改变,来迎合自己的愿望,掩饰自己的软弱。
艾尔弗雷德望着蜿蜒的巷陌,清楚地感到内心有什么轰然崩落。
莉莎有一个秘密。
就像藏宝人无法将他的宝藏与别人分享,真正的秘密,也应该是只有一个人知道的。
所以,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觉得她可以保留这个秘密一生。
直到面前这个女人出现。
莉莎可以清晰的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他们三人谨慎静默地前行,洞穴潮湿黑长,仿佛产道
。然后几乎在通过洞穴的瞬间,她就成了孤身一人。
左边,不见艾尔弗雷德;右边,不见雷。
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女人。
女人有着长长的粉红色发辫。藕色的裙裾拖曳在地,稍稍前行,便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嘴角带着笑,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倒映着莉莎苍白的脸。
莉莎“知道”这个女人。
最后一次凭借记忆画下妈妈的身影时,笔下所诞生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她记得年幼的自己手中蜡笔的触感,那时她刚刚失去妈妈不久。她会跑到任何一处留有妈妈回忆的地方,摇着大人们的手要他们带她去找妈妈。但是所有的人都只是沉默,留给她一脸的悲戚与怜悯。
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你们这些叛徒!’小小的她想道,‘你们这些把妈妈一个人留在黑暗中的叛徒!’
她不再央求他们,转而执起了画笔。笔下的妈妈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她们一直在一起。
“孩子,妈妈很想你。”面前的女人张开手臂,似乎想要拥抱她。
假的。
莉莎很明白,就像那一张张徒有其表的画。
他们是对的。她想起记忆中那一张张缄默或是欲言又止的,大人的脸,仿佛无声的黑白电影。只有孩子才可以肆意地沉溺于悲伤。
妈妈已经不在了,那些涂鸦也好,面前的女人也好,都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幻想。西比尔利用了这一点,他向来擅长此道。
默默捏紧拳头,白魔法悄然在指间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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