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苦色地指了指前面的人,又摆摆手,让我不要着急。
我故意摆出一副臭脸跟金侁看,他面色焦急,又缩短了一点点和前面人的距离。
然而排队的人数不变。
这三年来,他的确只听我的话,只让我一个人欺负,可他其实并不是一直像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简单。
他有智慧,也有勇气,每次跟我说话都引经据典,古文诗词信手拈来,他给我讲很久之前的历史人物,讲他以前的历险故事,虽然换来的是我蔑视的目光。
“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么,嘚瑟什么。”
“我那可是……”
“可是什么?”
他话锋一转,“我知道的少爷都不知道,这很值得骄傲啊。”
“谁说的,你只不过是比我老,你知道本少爷智商多少么,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凑近他,自负地笑道,“把你虐成渣。”
他躲开我,别开脸,说,“您先长大再说吧。”
还有一次金侁因为见义勇为上了电视,他当时还跟我邀功,“少爷,我很厉害吧。”
我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胳膊,心里痛得难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并且断然拒绝了他想要被记者采访出名的请求。
金侁急急忙忙地给我端来快餐盘、拿了吸管和勺子,然后微笑着、服务周到地放到我的面前。
“人太多了,少爷。”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
我把餐盘上的纸巾递给他。
他一愣,接了过去,“谢谢少爷。”
“下午我不想上课了,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托着下巴说。
“可是……”
“没有可是。”
他笑了笑,“好吧,我带您去一个地方,可是您保证不能让老爷把我赶出去。”
“我保证。”我的股份还是能做这个保证的。
这时,服务员拿了两个钥匙扣过来。
我接过,给了金侁一个,对他说,“看着好玩,就买了,觉得和你这头笨猪很配,你拿着好了。”
金侁听到笨猪这个词,有点不乐意,但转瞬还是眉开眼笑地接过去,“谢谢少爷。”
他当着我的面把钥匙扣换下来。
“不喜欢啊?”我冷着脸问。
“喜欢喜欢,谢谢少爷。”金侁急促地挤出一个笑容。
哎,他用尽演技讨好我的样子,我也喜闻乐见,真是没救了。
?
我把车开到我的老巢。
这里现在是柳氏的产业之一,主人是德华的孙子。
德华一定像他的爷爷一样告诉了他的孙子,“如果有一天,一位姓金名侁的人找你,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给他,那个人从雨中走来,消失在绿焰之中,那么,肯定就是金侁……”
我和朱弘斌一起坐在长椅上,然后深情地看着这座古典的建筑。
朱弘斌问我,“怎么,你对这房子有兴趣?”
呵呵,这房子本来就是老子的,只是因为下凡历练的原因,自己只能三过家门而不入。
“有一点。”我继续望。
“这房子你真的喜欢?”朱弘斌看着那粉红的少女色墙体,又重新问了一遍,他在怀疑我的审美。
“真的。”
于是朱弘斌左转转,右转转,蹲下去,跳起来,趴近点,仰着头,以各种姿势看了这栋别墅好几眼。
他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这座房子?”
“因为……我曾经想来应聘这里的管家,听说这里的主人很好。”
朱弘斌不乐意了,“他好还是我好?”
……幼稚。
“当然是少爷好。”
我察觉到他的心情倏然开朗,说,“嗯,这房子是挺特别的,还不错。”
……幼稚x2
其实我把他带到这里来,一是为了看看我的房子,而是因为这里的海棠花开了。
以前我在的时候,想让它们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现在,开花得按季节来。
我说,“少爷,海棠开了。”
结果朱弘斌连看都没看,只顾着玩他的手机。
真是不解风情。
我问他,“少爷,您要不要睡一会?”
他嗯了一声,便自然而然地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我身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两只手继续操作着手机游戏。
他的手指倒是灵活,我的身子都快僵掉了。
哎,真是自讨苦吃,想离开他又舍不得,想抱抱他又不敢,毕竟这只是个孩子啊。
我们坐在树荫底下,但仍有阳光钻了进来,有几缕照在朱弘斌的手上,他的手本来就白,被阳光一照,更加白得像雪。
在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拇指灵巧,有一种舒服的美感。
胜利之后,朱弘斌感到毫无意义。
他靠着我,闭上眼,随口说了一句,“海棠花还挺漂亮的。”
少年已经变声完毕,说话的时候声音像个电视台男主播。
低沉悦耳,十二分撩。
我这个千年的鬼怪竟然被这念诗一般的沉静嗓音撩到了,莫名地心中一颤。
抬头所见,两旁的西府海棠,已经全部开了花。
粉红相间,娇嫩无比。
怎么……有点像他。
我的心忽然地,砰,砰,砰……
我不敢再乱动。
?
我不想主动的,我不想做喜欢的比较多的那一个,可是金侁今天带我来看海棠,北风吹拂而微微浮动的花海和这牢固的怀抱让我的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岁月静好,我忽然就产生了想和他永远住在一起的念头。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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