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他的脚,连容洗了手又去把食盒拿过来,端出里面几个精致的小点摆在床头的柜子上,他一早起来也没吃东西,看到这些忍不住咽了下唾沫。夹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腻在嘴里,他咂咂嘴,将剩下的递到连盛嘴边。
“太甜了”
连盛想也不想就把他没吃完的含进嘴里,吸了一下鼻子,往他身边靠了靠,等他继续喂。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磨蹭了差不多盏茶的时间才吃完这顿早饭。
连容往窗外看了看,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他估摸着连威跟朱文渊该把那些天蚕丝装车了,嘴角不由得勾起,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连盛在一旁看的分明,眼神微怔。
这天,朱文渊带着足足一车的天蚕丝满心欢喜的走了,临走时,他给了连容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第四十九章
秦丽华出殡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连容陪着连盛怀抱秦丽华的牌位走在前头,一大群家丁丫鬟浩浩荡荡的跟在棺柩后面哭得声嘶力竭,见闻者无不动容。送到墓地,吉时下葬,连威看着一锨头一锨头的土填进墓穴了,终于忍不住抱住连盛哭出声来,连盛只是死死的盯着渐渐被泥土掩埋的棺柩,那一刻,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虽然操办的匆忙,但也是将秦丽华风光大葬了,这一场丧事总算落下帷幕。连威经历一连串打击后,人仿佛苍老了许多,精神大不如前,前一晚早早睡下,待幽幽转醒时,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府里上下还沉浸在丧事的余哀里,一时间也有些死气沉沉。连盛自秦丽华下葬那天起便没有再出过屋子,也不见人,只有连容每天三顿进去伺候,连威精神不济,也无暇顾及他,只让连容好好照顾着,多开导开导。连忠不在,连威还没提拔新的总管,府里大小事这下全落在了连容肩上,包括生意上的事情连威也开始让他着手打理。
这天,连威到了近晌午才起来,在床沿呆呆坐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直到门外响起叩门声才猛然回神。他按按紧皱的眉头,心中懊恼自己竟然无缘无故发起呆来,得知来人是连容便让他进来。门被轻轻推开,连容抱着一叠账本走了进来,天气燥热,他穿一件青色的长衫,袖子卷起两道。连威打量这个从未被自己宠爱过的大儿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原来在他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俊秀儒雅,气质沉稳,想一想,上次好好看他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给连威请了安,连容将手里的账本递过去,说:“爹,这是这个月的账,我刚刚核对完,拿来给您过目”连威点点头“恩”了一声,示意他把账本放到床头的案桌上,看着他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动作,连威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说:“我这几天时常想到你娘”连容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连威眼神晃了晃,似是又想起了前尘往事,表情有些唏嘘,连容没有插话,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就听他又低低呢喃了一句:“芬儿……她原先是很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连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下缓缓放松。
“爹……”似是被他唤回神,连威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完,他扶着床框准备起身,连容连忙上前扶着他,听到他问:“这些天,没再出什么事吧,生意上的事情你能应付过来吗?”
闻言,连容沉默了一下,说:“孩儿这些天跟着那些老掌柜学了不少东西,前天还和苏世伯去商行转了一圈,长了不少见识”说到这,他顿了顿,变了些语气,带着小心的接着说:“有件事,我想跟您说来着,但是见爹您最近身体不适,怕您生气所以想过阵子再告诉您的,哪想您现在问起,我也不敢再瞒着您了”“哦?什么事?”
连容扶着他走到屏风跟前,边帮他拿过衣服,边说:“之前的账房先生我给辞退了”连威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他。连容见他变了脸色,不等他问为什么,紧接着说:“前几天永乐坊的伙计抬着账房找上门,说他欠了一大笔赌债,来府上要银子,我查了下,此事确实”听完,连威脸黑了下来,之前就听过不少风言风语,他已经给了几次警告,没想那人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让人找到府里讨债。生意人讲究面子,尤其连威这样身缠万贯的,更是把面子看的比天大,得知这事,只觉那账房罪该万死,便也不怪连容的自作主张。哼了一声,问:“那找了新的账房没有?”
连容点头,跟连威说了情况。
“是个书生,叫陆向荣,听说之前中过举人,我看他秉性敦厚,人也聪明,就许诺他每月十两银子月薪把他招了来”连威又问了问,有些不放心。
“账房先生要请个有资历,信得过的,一个毛头小子会做什么,也不定性……这样吧,你先看看他做的怎么样,不行就尽早换了”连容点头称是,待他穿戴好,便叫人去打水来供他洗漱。连威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吃过苦也享过福,看着连容在跟前伺候,突然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盯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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