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那日,晓风残月杨柳岸,他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字。
等我。
此后,曼怜每日便到此处相候,风雨不停,年年岁岁,以前回航的人说,那日出航的船遭了风浪,无一人往生。
可是他说等他,那定然不会食言。
杨柳岸终年日日有一眉间一朵金调点的男子遥视碧海蓝天之际,眉清目朗,清贵高华。
后来,有朝一日,时人发现他不在等候,遂奇,却听夜半的更夫说道曾见过那等候的公子携着位白衣男子翩然而去,那白衣男子口中念着首词,更夫已然记不清,只记得青玉案三个字。
常说戏子无情,优伶凉薄,可见此话多是断章取义。
第10章 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
斜阳夕分,暮云沉沉,汝阳城东那棵足可四人合抱的大榕树下,依旧是人影重重。
“那梧桐精见自己早已露出手脚,悲鸣一声,任由那黄袍的道士收了它去,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最后的那一眼将那文雅的书生看的心惊。”
说书先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故弄玄虚一般眯了眯眼,道了声,“预知后事,明日赶早。”
众人正听的尽兴,闻此言,不由一阵哄闹,只是素来知道说书这一行的规矩,终归还是近散了去。
“喂,等等,那梧桐精究竟如何?是死了吗”说话的是一黄衫少年,颇有风貌。
说书先生也不答言,依旧自顾自的迈开步子自在地离开。
“你这人,怎生这样?”黄衫少年郁闷地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话说,这黄衫少年本是路过汝阳城,因途中听人说起这说书先生故事之奇诞荒谬,却偏偏引人入胜,不述才子佳人,侠义江湖,却偏偏讲些鬼怪妖仙的混话,遂慕名而来。
只是,这世人口中的传言并非一味的以讹传讹,这故事果真讲的妙极,只是,这天底下的妖精,断不会如此痴傻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袂,嘴角弯起了上翘的弧度。
旦日,说书先生环顾了四周,并未见着昨日的黄衫少年,心里一阵惆怅,连他自己也不知因何而起。也罢,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虽如此想,可到底是黯淡了时候,方薄唇轻启,道:“昨日咱讲到这道士收了那只梧桐精......”
说书先生音色一绝,梧桐精独留一魄于世,闻者大多以衫拭泪,莫不道此妖情之痴狂,人何以比那书生到底是软弱怯软,空负了一番真心。
故事讲完了,围观之人也已散尽,那斜枕在树干隐于繁枝茂叶的黄衫少年,望着那树下的说书先生,良久,脸上残留着温热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有空落,明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自己却是如历离殇。
“喂,说书的,你这故事从哪看来的”黄衫少年一跃而下,抬眼对上对方那双银光杳杳的眸子。
那说书先生见之,心上一喜,怔怔了半响,方才出口:“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了。”言辞之间竟含了几分落寞伤怀。
黄衫少年的耳垂泛红,不知如何作答,将将扯回了原来的话题。
“不过是年少时看的些怪诞之书而已。”说书先生应了一声。
后来又相互聊了几句,方才散了。
黄衫少年听过了许多故事,可每每,说书先生的故事还是让他心湖荡漾,陷之莫不能拔。
那日,他闭眼于榕树叶中,远远地,感受到人群之中有一道目光向自己扫来,凌厉十分,却是一黄袍老道,颇有道行。
他轻叹了声,是该时候离开了。
道妖并不是不共戴天,道守人间,妖遁无人之境,如此方可井水不犯河水。
“喂,说书的,明日,我怕是不能再听你说书了。”
“这样也好。”说书先生的身体明显僵了僵,半天风淡云轻般地说道。
“那就此别过。”
“嗯。”
昨天未完的故事今夕接续,说书先生的目光触及那一袭黄衫的时候,春光正好,明媚的有几分闪眼。
“你不是走了吗?”说书先生一脸诧异。
“还没听完结局,如何肯走”黄衫少年脸上的浅笑,连三月春光也有所不及。
说书先生的故事还没讲到结局,只见狂风大作,一时间春光消散,片刻之间电闪雷鸣 ,昏暗不见五指,白昼恍若深夜。
约莫一刻钟,万物回归原初,春风十里。只是再也不见刚刚说书的先生。
长亭外,景色如初。
“你早已知道我是妖了吧?”黄衫少年无力地抬眸问道。
“明知有天罗地网,你为何还要前来”说书先生抚上那张苍白的脸,失魂般问道。
可惜再也没有那位黄衫少年来回答他的问题,手上只余一片梧桐树叶,翩翩若蝶,说书先生见此,恍若雷劈,伏地长哭。
世人说起那位说书先生,甚是可惜,自从那日风云变幻之后,那位说书人再也不曾说书,只终日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如痴傻了般写下一页一页的故事。
几十载后,汝阳城有好事者,将其编理成册,以其中首篇立名,取名《梧桐小记》,看过的人无不为那故事中的黄衫少年落泪,他所等的,还有一个故事的结局。
第11章 梵音阁
梵音阁
很长时间,月灵王朝的那位开国紫衣寒相司马大人总是会想,是不是一开始引他入红尘俗世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若是再得了机会,他想,他们之间还会如寒露春分,这般水火不容诡异难言吗?
月灵国的文武百官提起宫中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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