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芳皱眉,终是按捺不住,他展现出一招剑法,倏尔竹身摇曳,锦花颤栗,何信芳眼神凌傲,执剑向执明刺去。
执明见这熟悉的招式,心下一沉,主动迎击,顿时一绺墨发飘过剑跗,执明及时收了剑。
一丝鲜红自何信芳脖颈处出现,染了青衫。执明丢弃玄剑,着急道:“信芳,无事吧?”
何信芳摇摇头。
不远的天律星君摇着折扇,做出惊恐状,道:“哎呀,见血了。”他临近,捏诀后一抹,这鲜红便湮灭了,只有青衣上的点点证明它曾出现过。何信芳拢了拢衣领,对天律道谢,收了剑后,央求执明与他再酌。
天律随他们进宫,瞟了一眼桌上的杯盏,微微笑道:“你不是说,再不沾酒了吗?”
何信芳闻后,道:“世舒,你若还当我是朋友,今日便与我一醉方休罢。”
天律并不好说什么,摊了摊折扇,示意执明继续。
执明邀天律入座,三人一起杯酒言欢。
执明这神仙好歹做了一千年,酒量自然比何信芳好,天律更不用说,他自称除了可风靡男女老少仙人魔妖的祸水皮相,饮酒便是他最能拿出手的。
何信芳喝得太猛,后劲一来,脸便绯红了,道:“你们都说我不在乎他,但谁能知晓,我多怕他离我而去。”
天律挑眉,一脸敛笑,意蕴不明地瞅着执明。
执明瞥了一眼抿笑的天律,道了句“信芳。”示意何信芳不要再忘言妄语。
何信芳却全然不知,凝视执明道:道:“我不像你,可以轻而易举地驾驭他,我若不刻意如此,他像云一样的人,我怎么抓得住。”
天律咳笑一声,摇了几下折扇。
执明垂眸,揽过何信芳的肩,阻止他再取酒杯的手,道:“信芳,你醉了。”见他醉意甚浓,便扶他往床方向去。何信芳还在喃喃:“我方才是骗你的,他与我……”
只是一沾到床,他就安安心心地睡了,后半句嘟嘟囔囔,俩仙皆未听清。执明微微叹了声气,转身眈眈望着天律。
天律一把合了折扇,展现从未出现过的认真模样,道:“我知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摇着折扇慢慢踱到床边,见何信芳着这青衣,清新俊逸。肌肤白皙胜雪,恰适的两处红晕泛在脸颊上,漫漫青丝绕过床帏,柔和闲雅。天律啧啧两声道:“不愧是与你齐名的帝师,真好。”
执明向前跨了一步,示意他不准再前进,天律点点头明晰道:“我不惦记。”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何信芳,总结道:“这位何公子,与你好生像啊。”
执明幻化出被褥,一边小心为何信芳盖上,一边思酌。他只听说过自己与师兄孟章长相曲肖,并未闻过自己与好友也相似。转头疑惑地凝视天律那张怎么笑也不会僵的脸。
天律抛了个你我心知肚明的眼神,笑道:“醉酒后,都是这样的爱坦露心意。”
倏尔执明周身变得凌厉非常。
天律自知玩笑过头,表明来意道:“不打趣你了,扬灵在寰清烟。”说罢便原地便只剩一缕青烟,独自回宫殿去了。
执明站在原地良久,转身看了看躺在霞床上的何信芳,也随烟离开。
燕舞莺啼,惠风和畅,一片韶晖,渐渐染眸。
点点荧光明灭,踽踽前行,赫然出现一棵硕大无比的泛有光华的茉莉树,它的枝叶比天上的玉树还要洁泽,盛放的花洁白如玉,芳香四溢。清风徐过,飘下一片片带银色光辉的花瓣,荧光忍不住与它跳跃追逐。
树下一人穿了身绣有翠竹的白衣,不少落花散在他衣袖上,他也不甚在意,寂寥静默。忽而睁开那眼眸,清明且摄人心魄。他错过斑驳,眯缝着眼遥望满天繁星。
云扬灵亦在花下借酒消愁,千年前沾染的尘劫,一宗宗一条条被他缕了个顺。蓦地他皱眉,他对梦兰花已动妄念,偷或未偷,结果并不重要。
再展开那残害生灵的手,想到自己的破下场,着实是自作自受。
把方才的愁烦遐思一股脑儿地清除了遍。“过都过来了,还能问太阴可以回去吗?”自嘲地笑了笑,甩了手里的酒盏用手枕着头,顺势躺在了茉莉树干上。心道:捡回一条命,还是想怎么好好弥补罢。
忽而听见悉悉之声,云扬灵微微睁眼,便看见一白衣人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混身寒清之气,云扬灵此时见到,却犹如遇到暖赫。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哼唧,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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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执明在他身边慢慢坐下,学他倚靠在一株茉莉树干上。
云扬灵见后,幽幽道:“呃,那是我爹的胫。”
执明弹起身,道:“抱歉。”他转头看着云扬灵,问:“看见什么了?”
云扬灵闭着眼,嘴角上扬,随便扯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谎,“没什么,就是看见了我英勇就义时的模样。”
执明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模样,隐在衣袖的手紧紧握成拳。
云扬灵轻轻笑出了声,道:“你知道我为何来这里喝酒吗?”
执明捻捻袖口,叹息道:“知道。”
“你知道?”
执明道:“又与信芳拌嘴了。”倏尔转头与云扬灵对视,又接上一句:“不用担心,我已让天庙照看他了。”
云扬灵不语,叹了声气。
他们相顾无言,一同抬头看那繁密众星。
良久,云扬灵不禁不由地来了句:“世舒,我没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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