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世舒并无反应,他匍匐在地,“求公子救救我三哥。”
执明不是慈悲之人,但豺狼横道,不可说与国体无干系,不是杀尽奸恶便可解决的。他思酌一会,轻声道,“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十五低头对谢世舒轻声道,“我定一生一世报答公子。”
暗香疏影,笼罩着树下两个俊秀之人。
“世舒,我要成亲了。”沈璋离道:“就是我曾和你说过的那个女子。”
他们见面也就半月,谢世舒却并不疑虑。他知沈璋离是稳重之人,如此仓促,定是他与这女子情深意切。
他笑道:“我会备好大礼的。”
“你不去喝我的喜酒?”沈璋离皱眉道:“因为扬灵?”
谢世舒不语。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那小子与信芳好了之后,你便在有意疏远我们。今日也是我请陛下谕劝,你才肯来。”
当日是沈璋离生辰,云扬灵及何信芳自然也在。谢世舒没答话。
不过半日,沈璋离的府便就闹得乌烟瘴气。
“信芳!信芳!”静淑一边追一边喊,可人早出了府。她转过头拉着负气的云扬灵进了屋,重重地关上房门。
听这动静,沈璋离便知扬灵与信芳又发生了口角。
午后谢世舒在庭院的小亭休憩,一抹白色悄然而至,他识趣又不想惹麻烦,悄悄挪着步子。
“谢先生,你去哪儿?”
谢世舒驻足,并不搭话。
“可麻烦你一些事吗?”云扬灵语气软了下去。
执明转过身,听下文。
“信芳此时定是不想见我,我想你代我去看看他。”
“好。”
“还有,还有,我啊,我以前学的都是无为清虚,没学过‘礼义仁智信’,总得罪他,你是皇家的帝师,以后可能教教我?”
他笑得清浅,谢世舒瞄了他一眼,继而又垂下眸子,“据我所知,三千大道不离‘慈、俭与不争’,你们那些打底子的书,上篇讲道、下篇便是在讲德,你自己学而不精,可别把什么都用‘未学过’做藉端。”他一天也说不了这么多话,不知为何,一与这人接触,自己的话便如溃决,怎样也收不住。
“啊?啊,是。”云扬灵摸着后勺,好似是在回忆。
“我听十五说,你每日将杀一人逼他三哥。”
“是啊,那土匪头子装乌龟不出来,若不是有结界,我早将他扒皮抽筋了。”
“信芳就任你如此?”
“我起先是杀了几个。”看谢世舒脸色,连忙解释道:“不过后来没有了,是信芳敲晕的。”
之后嘟囔一句,“一刀解决多省事情。”
谢世舒平生头一次被人气得差点吐血,他平常当惯了老师,听见不合理的难免训诫,“你哪儿来的理。”
云扬灵却听不懂这是训斥他的话,回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谢世舒思量若是再说下去,恐怕自己会失血而亡,“曲解得真好,罢了罢了,再问下去我得让厨房多备些猪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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