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的温柔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渴望感情。也因此,真芝献上的言语和拥抱,他总是羞涩而欣喜地接受。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得寸进尺,总是拘谨而温柔地对待真芝,教真芝只能一步步越陷越深。
可是,唯有同居这件事的平行线叫他束手无策。
(秦野顽固起来,谁也说不动他......)
真芝并不打算逼得太急,想说再等一段时间秦野就会回心转意,但他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偶尔还是会不小心闹起别扭。
--对不起。
每次看到那双清澄的瞳眸蒙上阴影,真芝的胸口便涨满反省与悔恨。可是,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实在撒不了谎,只好任自己动手去强取豪夺。
要是我思想成熟一点就好了。
他前后反省了无数次,还是克制不住焦躁的情绪。很想耐心等待的真芝之所以忍不住追问秦野为何一再逃避同居,是因为他心中怀着某种恐惧。
激情执着的真芝一旦爱上了,有时反而会毁掉对方。
以井川为首的几个旧情人都在外面玩惯了,非常讨厌束缚和死心眼的爱情。然而,他们却对真芝的百般呵护乐在其中,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恶劣。
(井川变成那样,说不定我也有责任。)
井川之所以放肆到那种地步,全怪真芝把他宠上了天。
要不是秦野那么纵容自己,真乏也不会领悟到这一点。
秦野不仅不依赖他,还时时刻刻关怀他,让他就算迟疑仍不由自主地陷溺在那种温暖里。
他怕的就是,自己说不定也步上了井川他们的后尘。他不希望自己仗着秦野的纵容,不自觉地为所欲为。
另一方面,他也怕温和的秦野会受不了自己太过霸道的爱情。直到现在,他仍对自己用暴力把性向正常又喜欢小孩的秦野,拖进既没保障、又不被社会接受的恋爱这件事深感内疚。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碰上秦野的事自己便坐立难安,惯有的霸气变得荡然无存。情场老手的他明白,若非对这份感情认真,也不会搞得自己如此辛苦,但上班时间发呆总该有个限度。
「真芝,可以过来一下吗?」
「啊,好的。」
听到镰田的呼唤,真芝站起来甩掉灰暗的思想。一瞬间抛开儿女私情的真芝重新投入工作,专心致志地聆听上司提议如何修订米里恩的契约。
下班时间到了工作还堆积如山,放弃挣扎的真芝勉强收拾一个段落准备回家。自己不下决心壮士断腕,工作永远没完没了。为了节省经费,办公室的灯一过八点便得关掉,除了真芝的办公桌之外,整个办公室都是暗的。
镰田下午去跟业务部开会后就没再回来。继续等下去也不见得有用,真芝叹口气决定先走一步。
「辛苦了......」
打完卡向警卫打个招呼通过大厅时,整栋大楼几乎已人去楼空。真芝穿过空调已经关掉的清冷大厅,朝出入的大门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男性身影不动声色向他走近,瞬间引起真芝心头的警戒。
「......贵朗。」
真芝脸罩寒霜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只瞥了对方一眼便自顾自往前走,神色黯然的井川却叫住了他。
「加班加到这么晚啊。」
「我正打算回家了。」
真芝眯起眼睛暗示他有何贵干,井川无力地笑道:
「我又被业务部长叫去训话,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真是伤脑筋......」
「我没时间陪你闲话家常,先失陪了。」
「等一下!」
唤住他的井川身上找不到惯有的自信光彩。
「你到底想怎样?」
「你太冷淡了,我被整得这么惨,好歹你也安慰我几句啊!」
这次的人事异动对象不只真芝一个,正如井川所言,他也被调派到外商单位的珠宝饰品部门,而且负责的是百货店。
「惨」
「这跟降职有什么分别!」
尽管井川咆哮的是事实,真芝依然不改冷淡的面孔。
井川被转调到宝饰部门担任店铺店长。若是泡沫经济时代倒也罢了,奈何近年来这一行的景气十分萧条,店长的头衔虽然好听,实际工作却是招待顾客--甚至有人戏称为出卖男色。
尽管如此,这跟一般的贩售员还是不同。一年到头不是发邀请函办活动,就是登门拜访大客户进行推销,总之是极尽能事去讨顾客的欢心。
每一季的赠品和礼物还在其次,以中年女性为主要客源的宝饰业有种见不得人的营业手法,也就是有时得充当牛郎的角色进行接待工作。
当然,被指派这种工作的,都是虚有其表却没有能力的新人,或是对这方面特别得心应手的营业老手。
「......这是人事部决定的事,跟我抱怨也没用。」
这种职务原本轮不到曾经待过营运本部的井川头上,但以实力来考量,他能胜任的终究只有这样的工作。
公司高层吹起大搬风,权力核心随之起了变化,井川的岳父也被下放到旁系的分公司。
不用说,这场变革也影响了井川的立场。而最终结果,就是这个一脸落魄的男人歇斯底里的抱怨了。
「我们好久没碰面,听我吐个苦水不至于天诛地灭吧?」
在工作上也成为丧家之犬的男人眼神透着阴郁。面对与自己有过一段情的男子可悲的模样,真芝却完全无动于衷。
「上个礼拜在会议上不是才见过面吗?」
「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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