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他希望自己能永远当个可爱的幼稚园生。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腰围则比我粗。”
“好恶哦!”
想像客人的模样,敬太又爆出一阵大笑。接着,他倏地想起什么似地问道:
“对了,为什么你从事的的都是服务业?像渡假中心跟邮轮,你不像那种任人使唤的类型啊?”
“只能说我年轻气盛吧!”
义乔苦笑。这个话题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他觉得告诉敬太也无妨。
“那是基于一个很傻的想法。我学生时代写小说投稿某家出版社的新人奖,结果作品得到认可,于是就出道了。”
“那不就是作家了吗?真的假的?”
敬太吓了一跳。
“嗯。就是所谓的备受瞩目的新进作家。不过,文学界里背负这种头衔的人比比皆是。”
义乔耸耸肩。
“出道是一道关卡,成功闯过会让人有抵达终点的错觉,其实真正的竞赛是从那里开始的。事实上,连第一本书也写不出来就销声匿迹的新人不在少数。”
敬太期期艾艾地问道:
“你该不是其中之一吧?”
“我写了三本,也不乏其他构想。”
“既然如此,为什么……”
义乔苦涩地忆起往事。
“第二篇作品在杂志刊载的时候,被一位首席书评家批得体无完肤。作品就不用说了,对方似乎连我本人都很看不顺眼。”
“那家伙会不会是个丑男,所以嫉妒你啊?”
“谁知道。责任编辑说我们在颁奖典礼碰过面,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不定是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你太臭屁了。”
“典礼上有好几百人,又没时间一个个慢慢聊天,这也怪不得我啊!”
义乔嘴上虽然替自己辩解,内心却也觉得敬太的指摘言之有理。当时的义乔并不像现在这样识大体,再加上言谈举止不知天高地厚,被人当作少不更理、桀傲不驯也不无可能。
“他说我描写的人物,尤其是女性角色没有真实感,作者是缺乏人生阅历的学生或许是其中一大因素,再加上整篇主旨薄弱,情节的铺阵也过于笼统,抱着满心的期待阅读却让人大失所望,就像在看简述一样。换言之,这是一篇差劲透顶的小说。将来的期待恐怕……下面接的是不予置评。真是够了,那家伙对我哪来的期待啊!”
“其实,你的作品并没有他贬的那么糟糕是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一个职业作家多少有自知之明,但基本上没有人会把自己也不认同的作品发表于世。不过,我也知道那个书评家指摘的没错,我的人生历练确实不足。”
义乔端正的脸庞闪过苦恼的神情。
“所以,我很不安。就算他言过其实,也不能排除我没有那种倾向。抱着疑惑写出来的第三篇作品,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空洞乏味。我自此信心大失,陷入低潮。”
“所以……你就封笔了?”
“不,成为小说家是我从小的愿望。我爸爸喜欢冒险小说,常常拿给我看。每当我兴致勃勃地埋首于故事的铺陈,心中总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写出这样的故事。既然我的梦想实现了,就没有理由轻易放弃。所以,我决定绕个远路。”
敬太大惑不解地皱起眉头。
“绕远路?”
“就是和世界接轨,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体验包罗万象的事物。累积经验值有助于创作,同时也可以拓展个人的视野。这就是我进马临卡的理由……”
“原来如此。从事服务业确实可以每天接触不同的人。”
敬太赞同他的想法。
“再说,成为经理人可以用超划算的费用前往世界各地的渡假中心,这也是一大魅力。我也真的去过很多地方,有时行程紧凑得连行李都来不及拆呢!”
在世界各在旅行的他宛如流浪民族。前不久才在加拿大的惠斯勒滑雪,过两天又跑到澳洲的凯恩斯潜水,在旅程中也曾迫不及待计划接下来要去哪个地方,或是一颗心已经飞到别的国家去了。
(那也许是一种强迫性格,一种类似、不能不去体验的病症。其实,那么匆促的旅行能见识到的根本微不足道。)
义乔暗自叹息。旅行的经验多,未必能写出好的作品。义乔本身就是个好例子。更何况,那个书评家批判的“没有实际经人写不出有内容的东西”这种论调也太过偏激了。
(照他那么说,那些和幻想小说该怎么办?有哪条法律规定,没有被外星抓走,就不能描写ufo的内部?)
经验确实有所助益。可是,作家真正需要的是想像力--现在的义乔有信心如此据理力争。可是,当时心中一团混乱的他并不知道这一点。义乔像被莫名的焦虑追赶似地,只能拼命去打破瓶颈。
那时的我也太认真了。真是应了血气方刚这句话……想起来还真叫人脸红。
话虽如此,打从义乔懂事以来就不曾脸红过。他心想或许是自己的脸皮比别人厚吧!反正这也没有损失,脸皮厚的人比较容易适应社会也是事实,没什么好不满的。
“你过得倒是很惬意。直到那个偏执狂出现为止。”
义乔点头附和敬太的话。
“是啊,薪水不差,公司还会安排训练课程,让我们学习外语和各种运动。经理人的工作是取悦顾客,客人要我们划船我们就得划,要我们陪伴去购物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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