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我欲拦阻他的手,春树急速地开始穿上衣服。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开开玩笑嘛!」
我慌张自背后抱住他,然春树却连头也不回。虽然春树平时很易动怒,但这次却是少见的愤怒;这下可糟了!如果他真讨厌我的话,我可活不下去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好不好?」
一旦被他逃出去,就是我的世界末日!可能因我的力道过猛,春树渐渐放弃挣扎,并以垂头丧气的神态说─
「……我已经很厌恶遭受这种待遇……」
「……什么话嘛?」
「你太自私了!我才不要只有我在担心、不安或变得阴阳怪气的!」
「……」
我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春树会说出这句话来?
过去任性或动辄得咎的都是春树;而担心、不安才成了我的专利呢……。
我情不自禁双手捧着春树的脸。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做这种事吗?」
「因为你是大变态啊!」
春树不暇思索就冲出这句话,大人!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既不是娈态,也非搞同性恋!其实我是比较喜欢女人!」
「我知道!」
「但却对你是特别!所以不管你是男人或女人、或猫或狗!我也会喜欢你的!」
「……」
春树用着质疑的眼神看我。其实如果真的是一条虫,我是不可能会爱他的……。
「所以,一直处于不安的人是我!我一定是先喜欢上你的!而且我喜欢你的份量,一定比你喜欢我的还重得多。」
「……你少盖!」
春树红着脸垂着头,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且一旦真爱上了一个人,就不可能永保干净、纯洁;因为猜疑心会愈来愈强烈、嫉妒心也愈来愈深;因此,也希望和对方一起骯脏下去!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这次轮到我来央求他。春树则靠在我的肩上不语。他一直在流着泪;从我们相贴的肌肤可以感觉,他是真的很悲伤而哭着。
「……对不起!」
我没发现会使他如此不安。但如果我告诉他他的不安使我感到很欣慰的话,一定又会惹恼他……。
「那我不再和别人去玩,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拚命在我可以使他停止哭泣的话,然而却徒劳无功,在此状况下,我只有轻抚他的头发的份。
「只要有空我就会陪你,所以求你不要哭了……」
但春树依然在啜泣,我只好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啄着,重复几次后,春树才慢慢用他的手环抱我的背;只是显然并未真正原谅我。
我已很久末曾省思过;过去我虽如此深爱着春树,只是他并不了解我对他的用情之深(这用自作自受来形容更贴切……)。
结果,那晚我就抱着春树而眠。如果我对他说「这也是一种幸福感」的话,他可能又会大发雷霆了……嗯嗯……。
***
「健次,我们为维持人的最低限度的名誉及尊严,成功地发现到元凶了!」
这是次日放学后的事。
我正在教室浏览杂志,井上和斋藤就跑过来,说了上面这句似演说辞的话。
「什么元凶?我听不懂!」
我怀着疑惑的表情抬头看看他们,井上就一把揪住我的衣襟说道─
「你还装蒜!就是造你谣的凶手哇!」
「啊!那个啊!我看就算了吧!」
最近为了要讨好春树,已够我忙得晕头转向,早将这件事拋诸脑后;有春树这么重要的事,哪还有闲情管这些琐碎的小事!
但这两个人却无论如何要通报我他们调查的结果!
「因为你有知道事实真相的义务与责任。跟我们来吧!」
「你们在搞什么嘛!?」
在下午昏昏欲睡时被拖出去,令我十分不悦;而且被他们拖去的地方,竟然是极少人会涉足的体育仓库的后面。
「我们先躲在这里一下!」
他们这么说,我和井上、斋藤就躲在暗处。未久,便有一男一女出现;这两人未有所觉的站在仓库旁边。
「啊?那不是春树吗!?」
男的是春树,女的是我们班上的同学。
「你仔细听那两人的谈话!」
被他们一喝令,我开始心跳加速;别人的事我可以漠视,只是攸关春树,我就无法保持平静了!
(为什么春树会和女的在一起?他不是对我这种行为发火的吗?)
我恨不得拿条毛巾咬住唇以免大叫出来。
不……不过!
「我对健次,只当他是在味噌汤里加了牛奶喝而已呀!」
说这话的是春树,所以更令我呆楞。
……啊?什么呀?他是在说我吔……?又为什么说我是在味噌汤里加了牛奶……?
但紧接着,我的耳里又灌入更令我为之扼腕的话─
「再说,他的卫生习惯与美学简直是奇差无比!他可以穿著打了蟑螂的拖鞋在床上走,对演艺圈的事也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超级乐团的成员有几人呢!所以根本没办法和他谈这些的!」
「春……树……怎么会……」
我既不会用拖鞋打蟑螂!……也知道超级乐团有几人啊……
井上与斋藤又对因承受不住打击而跪生于地面的我,特别地附加说明。
「那女孩子还托春树把情书交给你哦!」
「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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