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帮上老师的忙,实在是太抱歉了。”
这里的客厅和大,从落地窗可以眺望宽广的新宿副都心夜景,金森默默叼着雪茄烟,他说过因为纸卷烟太廉价,所以他绝对不吸那个。因此,讨厌雪茄烟的枫从刚才就一直使劲低着头。
“我去见过被收容在矫正设施的阿倍野了,但是他说他从未跟柳原说过话。”
“你信以为真了吗?”
“就算他说谎了,现在要逮捕柳原也不可能。太缺乏证据了。”
“关于逮捕,你不必操心啊,枫君。”
金森一边静静地吐出烟雾,一边回过头来。依旧站在接待处旁边的枫慢慢把头抬起来。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都准备好了,问题就是送检了。”
“您说准备,是指另案逮捕对吗?”
道现在在佯装不知也没有意义了,所以枫没有谨慎选择就直接这样问道。
金森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枫坐到正对面去。枫施了一礼便挪开了丝绸靠垫,轻轻坐了下来。
“不用什么另案逮捕。如果那么坐,事后睨也不好进行处理吧?”
“那到底……”
“两、三天内,柳原的房间里会出现拷贝。”
“拷贝?”
“大臣宅邸爆炸计划书的拷贝,那就足够作为证物了。”
枫凝视着说话干脆的金森。
那也就是说——设置陷阱害柳原吗?要让他蒙冤吗?
“老师。”
“枫君,你仔细听好。关于这次事件,我不打算接受所有意见和疑问。你能做的只有选择,是找出充分的证据送检,起诉柳原?还是拒绝父亲让他蒙羞?”
蒙羞?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是羞耻?
执法者无凭无据陷害清白之人,还有比这个更羞耻的事情吗?
“有句话我先说在前面,把目光放长远点,这次的措施肯定对这个国家有益。做政治工作的认,不能只以一点判断一件事。要联系到将来仔细斟酌,偶尔也要做出些小牺牲。因为这都是为了国家的将来。”
看着恬不知耻说个没完的金森,枫在膝盖上握紧了拳头。就算是开玩笑也太过火了。而且,这根本就是恐怖分子的道理不是吗?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未来——为了大目的,就不得不做出小的牺牲吗?
为阻止恐怖分子而存在的思想检察官,竟然要用恐怖主义的理念来工作吗?盲目地为了国家创造未来,就可以抹杀自己的正义感吗?
真是笨蛋。那个选择,对枫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拒绝。”
枫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如果我在这次事件上帮助您,那作为检察官的我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你不用考虑得这么复杂哦。”
金森哄劝似的说道。
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皮肤也火热起来。因为过分激昂而导致体温上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就连被父亲出卖的时候,尽管那么绝望,也没有愤怒到现在的程度。
“我没有考虑得多复杂。”
枫提高了声音,眼皮微微痉挛起来。
“再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事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诬陷别人入狱就是绝对不正确的。我做不到。”
“枫君,检察官也是人,人类是非常弱小的哦。不管话说得多漂亮都没有人可以只根据自己的理想生存。”
弱小的是你。你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理想。
枫拼命忍下了想大声吼出的话语,可是拳头的颤动却隐瞒不了。
“请放心吧,谁也不会因为你的软弱而责备你……”
“请您停止!”
看到第一次这样大吼大叫的枫,金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软弱……我是最清楚的,是的,我很弱小,至今为止,我什么都不能拒绝。说不定,我看起来就像一个跟着老师和父亲的意志活动的木偶……而这也的确是事实。我为了帮助父亲,就嗲张开了大腿也在所不辞。”
“枫君。”
“但是,我不能出卖我的正义。”
枫从沙发上站起来,尽管金森一直斜眼瞪着他,但是他没有胆怯,反而还用更加有力的眼神看了回去,表示出他不会推翻意见的决心。
枫感觉他的指尖都要喷出火来了。
到现在,枫终于明了地感觉到了,他看得见自己心中的正义感,完全明朗了。它超越了父亲的存在,超越了枫仅存的一点点自尊,压制了明哲保身的意念,君临在枫的心中。
——我可以期待你拥有正义感吗?
以前阵内这样问枫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因为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可以爽快地直接回答了,尽管我是个软弱的人类,但是你可以期待我拥有正义感。可以清楚地说明,那是可以支撑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基础。
“你的父亲肯定会叹息吧。”
“那不在我的负责范围之内。”
这就是解放感。
已经,无所谓了,没关系了。
以后,枫不会再为了要做父亲的好儿子而努力,不必为了取得他的认同而焦躁挣扎。
“我想老师跟我的这种单独会面,也应该适当控制一下了吧?”
重获自由。
不是从父亲那里,而是从追求父亲认可的自己身上获得了自由。切不断的锁链,把枫的脚踝绑得太紧了。
“请等一下,枫君。”
“今天我就先失礼了。”
“枫,不要回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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