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现在倒是有些疑虑了,甚至会在想,与你引荐那人是否是一招错棋。”
“你我是同路人,小王爷担心的恐怕并非此事。”连璧说的直接,“你担心的永远只是小郡主一人而已。”
“哦?”江奎负手在后,脸上的笑容像是在故意遮住背后的阴霾。“你倒说说看,小王担心她什么?”
“你担心她——在爱上你之前,先爱上了别人。”
连璧的一句话,僵住了江奎脸上的笑,此时的笑变得格外的讽刺,像是沙漠里的曼陀沙花一般,绚丽而又浮华可以随时化成尘烟,消失殆尽。
许久,江奎才慢慢吐出一句话,若有所思,视线飘到了远处的星尘。
“你说她,爱上了谁?”
挣扎
如非必要,连璧是不会再回到这里。
当她出了建宁王府,就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这条熟悉的街道,像是梦游一般,虽低着头,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汹涌而来,以至于被人喊住时还魂不守舍。
抬头便见那镜花缘金色牌匾,牌匾上开着的窗里探出许多头,正挥着手绢摇曳身姿,个个笑靥如花,却黯淡了神采,冲着街面上的过客娇笑。运气好些或许能够勾到一个金主,再运气好些或许就能够被人赎出做个二三房也是极佳。
连璧淡漠着脸,眼神空洞,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欲走。
“夫人,您……”身边的侍女小舞迟疑着,她家夫人虽是好说话,但小舞打心眼里还是瞧不起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但看在小王爷的面上依旧恭敬,这是建宁王府的规矩。
“我去寻小王爷,你要跟来吗?”连璧斜睨小舞一眼,听不出是喜是怒。那冷淡的表情像是北极里冰藏了千年的寒冰,自从进王府之后从未化过。
小舞着急了,建宁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要看着连璧,怎么也不可丢。但——小舞仰头,皱眉。但这里是京城最大的ji院,恁是个清白姑娘都该避开的地方,怎么好跟进去?
“那你在外头等着……”
“夫……”待小舞反映来时,连璧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成何体统。”小舞一跺脚似是已经发泄了自己的观点,但又无可奈何,像战场上助威的旗兵,只能摇旗呐喊,却无半分建功立业的机会。
江奎已经醉了,醉的不省人事。迷糊着眼,只觉得喉咙火热,身体也开始火热起来。眼前之人已经看的不慎分明,只觉得那一袭香味引人入胜。
璇儿——
胸前忽而一股凉意,原来是衣襟扣子被人解开,顿时清爽。
“你是,快解开,好热……”
“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近在咫尺,“奴家就给小王爷宽衣解带,嘻嘻。”
一阵寒风袭来,让江奎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他忽而睁开眼,盯着眼前的人,继而依旧懒洋洋地眯着,嘴角带着讥笑。
“你给小王下药了?”
那女子反倒不慌张,而是顺势依偎在了江奎宽阔的胸前,轻轻击打着他娇嗔道:“奴家也只是想和小王爷尽兴,这样不更好吗?”
江奎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盯着她看好一会儿,猛然吻了上去,肆虐而又霸道。
那女子似是手被捏的生疼,但碍于江奎的身份只得扭捏着接受。废话,好不容易逮到好色小王爷,怎么着也该混的比那连璧平起平坐。她连璧可以,为何自己就不许?
江奎虽迷离着眼,在他的手探入对方衣襟之时,似乎闻见了一种极为熟悉的味道,清幽淡雅。稍稍睁开眼,依稀瞅见了立在门外冷着脸的连璧。
怀中女子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便欲扭头。还没瞧清楚那人的时候,下巴便北江奎捏住,“小王爷,您?”
“你可不许分心。”江奎声出奇的温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那女子自然不曾被金主这样对待过,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王爷,若是攀龙附凤,好歹也算个皇亲国戚,于是越发卖力。
“江奎,你要玩便玩。”连璧的脸色淡淡,只在转身留下一句话,“休怪我没提醒你,今晚小郡主便要出城。”
江奎闻言一愣,一把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着连璧喃喃道:“她又要走?去哪里?”
连璧没有回话,而是提起长裙,跨过门廊,拐角而去。
“小王爷”那个女子见江奎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妄图最后拿捏机会,却不曾想这回被江奎狠瞪了一眼,顿时惊吓。“王爷您……”
在这楼里都知晓的规矩便是,江奎出了名的花而且出手爽快,对待楼中女子也是温柔,无一不夸他俊秀儒雅,但此时,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一般,眼中的怒气尽现。
那女子也是在风月场里呆了十几年,哪能不知这其中微妙变化,只得站起来,鞠躬道一声告退,便悻悻走了。
江奎没有立刻追上连璧,而是半晌呆在了楼里,蹙着眉头沉思。
手肘搁在腿上,下巴放在交叉了手指的双手上,江奎的视线平视前方。
好你个连璧,这个时候来告诉本王,分明就是想本王替你去。本王若是去,便下了你心意,本王若是不去,璇儿——
江奎站了起来,眯着眼,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打在脸上,俯视楼下集市,一眼便瞧见了在人流中的那一抹身影,恰巧她也在此时回头,望见了站在楼上的江奎,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多话。
江奎的眼神瞬间变的阴冷,一掌拍在了窗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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