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素瑶一扬眉。
“我不要!”牧慈使劲摇头。
听着她们同时喊出来的话,牧音苦笑道:“请你们原谅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她把贺千里的事情告诉她们,然后道:“如果今晚我救出了南娄的王子,对小慈的婚事就必须有个交待。所以,小师妹,你且躲起来一段时间,我会对父皇和王子说,你是贺千里的同伙,闻风逃跑了。我决不能破坏南娄和大周的关系。”
“如果他还说想娶我,怎么办?”牧慈有些发急。林素瑶虽然也是六神无主,神色十分难过,但一句话也不说,只皱眉看着牧音。牧音道:“当然,我会尽一切力量阻止这件事。我会对他说,你现在的身体实在没有办法成亲。这并不是说谎吧。”说到这里,牧音看了看那空了的药碗,又是一个苦笑。
“可是,”林素瑶一边想一边开口道,“这事太荒唐了,怎么向那位王子解释?”牧音道:“实话实说。”林素瑶和牧慈都大惊。牧音继续道:“当然不能全都告诉他。我只说小慈你本来不想结婚的,贺千里找个女的来娶你,正合你意,所以你一直没有声张。至于你们俩个每天怎么过日子,想来他也不会问得那么详细。这样,也顺便教他知道你对这婚事的态度。那王子身份尊贵,想来也会明事理,他又没见过你,对你没有感情,一来你身体十分不好,二来他也会怀疑逃走的驸马到底是男是女,在这种种疑惑下,正常人都不会坚持要娶你了。更何况他被囚禁这么久,是我救了他出来,虽说是朝廷分内之事,但多少他也会存些感激之心,这样就更好说话了。”
林素瑶和牧慈沉默片刻,同时问道:“以后呢?”牧音嘴角露出沉稳的微笑:“以后,就更好办了。我会安排小师妹以她的本来面目出现。到时候,你们反而可以比现在更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相信我,不会太久的。”
64、深隙第六十四
64、深隙第六十四 ...
那个夜晚,是蕙儿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即使上次远赴大秦,在驿馆里当着千寻的面匆匆逃开的那个晚上,她独自一个人心碎肠断,都没有今夜这种种复杂而缠人的心绪。
心中盼着自由和解脱,却惧怕着信仰的倒塌,即使那信仰是世俗的,是强加在她身上的。她觉得,自己不该盼着王爷遭殃,可毕竟是自己使王爷遭了秧。贺家要完了,贺家完全毁在她手里了。可蕙儿清楚地知道,她宁肯背负这沉重的罪孽,也不愿牧音受到丝毫的伤害。比起贺家来,比起陈良泰来,比起世界上任何一个别人来,牧音都是那最碰不得的一个。即使牧音一直没有用同样丰厚真挚的爱去回报她,即使牧音一次次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蕙儿咬住嘴唇,浑身瑟瑟发抖。不用去记得牧音的嘱咐,她也不敢走出这房间一步。她不敢想像现在,当她安全而温暖地缩在毓清宫里这一隅的时候,曾经被她视为同伴的那些人正在面临怎样绝望而恐怖的局面。是她出卖了他们,是她揭发了他们,只为了那个高不可攀的公主。
然而,以后就不会有人去害公主了,以后就不会有人要她监视公主了。背叛一方的同时,就是对另一方的投诚和效忠。蕙儿从来没有想过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是正统谁是僭越,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只想要她的爱人平安。
恍恍惚惚中,蕙儿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她睡得并不安稳,各种各样的情景和人物在向她靠近又突然远离。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接着是熟悉的低柔的语声:“蕙儿,快醒醒。要睡回床上去睡。”
蕙儿几乎惊得跳了起来,顿时困意全无。她瞪着面前显然是刚回来的牧音,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牧音只是面露倦色,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好像她只是批阅公文批到很晚,而不是去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看到蕙儿错愕的表情,牧音淡淡一笑:“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她坐下来,道:“只是……”
只是?蕙儿心中一阵紧缩。然而她来不及多想,牧音已经开口了:“只是,蕙儿,很抱歉,陈良泰……我没有保住他。他自杀了。”
蕙儿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她跌坐在牧音对面,怔怔地瞅着牧音。牧音丝毫不为所动,仍是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我没想到他性格那么决绝。不过,他的自杀,和我并不相干。是贺千里怀疑他,他才以死明志的。”
牧音说完,停下来看着蕙儿。她并不清楚陈良泰和蕙儿的关系到底怎样,但她能感觉到蕙儿对他的在意。所以,牧音不说话了。她知道蕙儿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不幸的消息。
果然,半晌半晌,蕙儿才颤巍巍地开口:“公主,你说什么?陈公子……他死了?他……”蕙儿的双唇和双手都剧烈地抖动着。牧音皱眉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么?蕙儿,其实如果你不特意要求我赦免他,他或者还没事。”
蕙儿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茫然地看着牧音,张了张口,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牧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沾了沾嘴唇,道:“我让他们把陈良泰带上来,另外关押。贺千里听了,就疯了一样地大骂他是叛徒,早和我有勾结。他默默不语地听了半天,忽然一声暴喝,挣脱开来,抢过旁边兵士的佩剑,对贺千里说:‘王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公主。我陈家世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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