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琢磨着是否还要再用他一会儿,现在见他发疯似得朝我扑过来,不由得皱起眉来,道了声:“聒噪。”便一掌劈晕了此人,随即将他一脚踢到地上,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倒不用担心人摔在上头会磕碰坏。
不过眼下这房中都是些麝香的气味混杂着燃烧的油脂的味道,连床铺上都溅落不少液体,我摇摇头,赤着脚走下床,拢了拢袍子朝外头喊道:“来人!”
却是怡青在外头应道:“教主有何吩咐?”
我道:“怡青,这里不方便你进来,你去休息吧,招几个下人进来就是了。”
怡青应了声是,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却是林宜风领着几个人进来,他甫一进来便闻到里头的气味,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又见到严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将两条腿□在外,便瞥了我一眼,我淡淡地与他直视,不置可否。
林宜风上前要去探严广的鼻息,我开口道:“人没死,不过被我打晕了而已,把他拖出去,让人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一套新的,再去给我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林宜风叫了两个下人来将昏迷的严广抬了下去,却是对我道:“教主你身上有伤,不宜沾水。”
我扫了他一眼道:“你是教主还是我是教主,我要干什么,你只管听令去做就是了,废那么多话干嘛?哦,”我装作恍然的样子,“林坛主身居教中高位,怎能被我呼来喝去当做仆役使唤,林坛主你这么晚来见我,有什么公事吗?”
说完也不等着他回话,走到桌子上将那摆着的酒壶拿在手里,摇了一摇,仰头对着壶嘴喝起来。
林宜风劝道:“教主喝酒伤身。”
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瞥了他一眼道:“没有公务,林坛主请回吧。”
林宜风却揪着不放道:“教主,你白天也喝酒,晚上也喝酒,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伤,忌酒忌(房)事,你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叫做属下的如何不忧心!”说完便要上前夺我的酒壶。
我冷哼一声将酒壶抛转到左手上,右手与他上前相夺的手搏击在一起,只见他一脚踏前,左手捏住我的手腕,右手反倒去抓此时挂在我小拇指上的酒壶,我右腕一转便从他捏着的两个手指之间挣脱出去,随即暗运内力,与他对了一掌,在自家人面前何必留底,这一掌实打实带了我十成内力,料他也不敢疏忽,果然林宜风抽回了去抓酒壶的右手,随后与我掌心一对,两人就僵持在一起。
我暗惊一声,心道这小子也不可轻看,不过几个月未交手,内力似乎又涨了一筹,此时我若不使出十足的功力来,恐怕还真要败在他掌力之下。
我与林宜风两掌灌足内力击打在一起,已经过了十息的功夫了。我因耗费内力,胸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我与张复月一战,不光左胸中了他一剑还被他用掌力打伤,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内外伤未愈,又与人动起武来,倒是处在劣势了。
不必与林宜风在僵持下去了,这念头在脑中一转,然而下一刻却是对方先撤了掌。没有林宜风的掌力相逼,我纵身到一旁,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去管胸前的痛楚,将依旧挂在小拇指上的酒壶扬起,对准嘴巴灌了下去。
却见一边林宜风又来相劝:“教主,别喝了。”
我怒哼一声,心道真是阴魂不散,这婆婆妈妈爱管闲事的个性还真不像个男人,随即将酒壶抛掷空中,脚下一点朝对方迎了过去,他要管闲事,我便奉陪,左右不过一顿拳脚罢了。
这回我与他可不是比拼内力,反倒是手脚并用,在屋子的地毯上对打起来,你击我挡,你扫我踢,过了十招之后,我纵身一脚踢向他大开的胸口,随即左手一扬去接那落下的酒壶。可惜错算一步,那踢出去的右脚反被他一手抓住。我当时进屋时为了方便,将鞋子连带足袜一并除去,现在光着一只脚想要从他手中脱出,却被他抓得紧紧的,触不及防间,被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拽了过去。
他一手缠在我腰间,一手将酒壶从我手上夺去,我岂能甘心这样落败,此时酒意上涌,管不了许多,反倒伸手将酒壶从他手间劈下,只听“嘭”一声轻响,却是那酒壶打落在他头上,将剩余的酒水浇了他一头。
这样的结果非是我有意而为之,他此时头发被酒浇得湿透,那些酒渍顺着他的脸庞慢慢地流到脖子里去。我看了他一眼,他却并不急着用袖子去擦拭,反倒神色平淡地看着我。他那注视着我的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将自己现在的狼狈样放在心上,反倒是我被他这么一瞧心中微微一颤,将手负到背后,撇过脸去,不再与他对视。
因为喝了不少酒,又与人打了一架,此时醉意涌上头来,脑子有些熏熏然。我平时不大喝酒,酒量并不算好,近来以酒浇愁,反倒是喝得最凶的一段时日,酒喝得越多,人就越加冲动,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我心中隐隐有些悔悟,然而此时醉意阵阵涌上头来,哪里还容得我保持清醒慢慢细想。我不过踉跄了一下,便跪倒在地,等整个人都沉入那醉酒带来的睡意中,却感觉身体被人轻轻抱起,有人在耳边轻唤“教主”,我却是做不出回应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那日头也升得老高,我慢慢从床上爬起,不光身上的骨头酸痛得厉害,那额头痛的更甚,这便是昨晚上打斗兼醉酒的后遗症。我从床上坐起,将两边垂下的帐幔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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