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可恶!quot;
安德烈对着人去床空的房间低低骂了一声。
原本以为宠物即使醒了也会乖乖躺着不动,却没想到他会有力气和胆子在陌生的地方到处游荡。安德烈单枪匹马地在偌大的房子里晃悠了几个来回,怎么也没发现那个新宠物的踪迹。
原本嫌麻烦便随手将佣人一并打发走,只留下一个每天来打扫一次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迈的厨子随时准备三餐和下午茶,现在看来,凯说得对,这种做法实在有欠稳妥。不管怎么说,总该留下一两个人以备不时之需要。
再后悔也只是浪费感情。安德烈怒气冲冲地掏出烟抽了几口。稍稍平复下不快的情绪,安德烈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前,怔怔站了一会儿,意外地听到许许的抽泣声。循着声音追过去,安德烈总算在已经封闭的走廊角落里找到了哭得不成人形的qu;。
他的双眼因为悲伤的关系染上了浅浅的蓝色,眼角笼着一层薄雾样的紫色氤氲。看到安德烈,他呆呆地愣了片刻,然后才想起似的拖着沉重乏力的身体慢慢朝后移动,试图逃出安德烈手臂可以触到的范围。
quot;别动。quot;
安德烈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熄。那个qu;半是好奇地看着微弱火光的摇晃和消失,紧紧盯住扬起的烟好一阵,然后才将视线再度投回安德烈身上,重新换上警惕的眼神。
眼中的紫色渐次消失,只在眼底残留了一片倒影般的浅蓝色。安德烈愕然地看着那双眼的色彩变化,深深回了口气,忘却刚才挤在肚子里的火气和不快,作出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
quot;别怕,过来。quot;
qu;眨眨眼,不知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quot;我不会伤害你。quot;
缩在死走廊尽头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quot;你要是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quot;
安德烈敲了敲为了削弱压迫感而特意弯下的腰,直起身体大步走了过去。qu;慌慌张张地朝后躲去,被逼到角落里后才认命地闭上了眼。
安德烈抓住他瘦小的肩膀和手臂,那单薄的身体冷得惊人。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他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就连短而浓密的睫毛也抖个不停。安德烈将他抱在怀里,稍稍帮他暖了暖身体,然后慢慢摸上他的脸。
手指一触上他的脸,qu;立刻像被惊醒似的睁开眼。安德烈冲他笑了笑,安慰道:
quot;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我在这里,你就是安全的。quot;
quot;巡逻警......quot;
qu;第一次开口,长久没有出口的干涩声音有些嘶哑。
quot;这里没有巡逻警,放心好了。quot;
qu;张张嘴,似乎还想要问什么,却没有想到适合的词句。
quot;我的名字是安德烈,你现在是我的财产。这么说,你明白吗?quot;确认他的确在听自己说话,安德烈继续道,quot;既然你已经属于我了,还是该给你取个名字,这样叫起来比较方便。quot;
quot;名字......?quot;
他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浑沌的脑海里倏忽闪过什么。他抬起头,半是茫然地看向那个虽然板着脸,但语调温和的男人。
quot;亚兹。就叫‘亚兹adqu;安德烈再度摸摸那张冰冷的脸,擦去浅浅的泪痕,指腹小心翼翼地压过他的眼角。
quot;亚、兹。quot;
他吃力地重复自己的名字,空白一片的脑子一时还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何在。
quot;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还可以再给你取一个。quot;将他的懵懵误读成窘然,安德烈拢了把黑色的长发,补充道。
他愣愣地瞪大眼,旋即突然明白过来,一个劲地点头,似乎要将脑袋从脆弱的脖子上晃下来。
quot;喜欢就好,不用点那么用力,亚兹。quot;安德烈好笑地按了按亚兹脑后翘起的乱发。
名字......我有名字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呼唤。缩在男人的怀里,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暖洋洋地荡漾开来,周身犹如泡在温暖的水中,舒畅得几乎愿意立刻死去也在所不惜。
quot;安、德烈。quot;
亚兹终于抬起脸,第一次迎上安德烈的面孔。安德烈冲他笑了笑,亚兹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冻得僵冷的身体整个埋进那个向他展开的怀抱。
6
不知是因为天生如此还是洗脑导致的后遗症,亚兹的学习能力很慢,语言的恢复也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时至今日,他还是有很多单词无法顺利说出口,不论安德烈耐心地教上几十几百遍,他依旧前记后忘,像个对学习不屑一顾的调皮学生。由于长时间身为奴隶,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他的身体状况也很糟糕,虽然不至于下不了床,但其有限的精力根本无法保证较长时间的活动。安德烈给他每天5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让他自己到处转悠,也好尽快熟悉环境,但亚兹往往走不到2小时就精疲力竭地倒在原地,无法挪动半步。
作为一个宠物,不论从头脑还是身体上来说,亚兹无疑都是不合格的。
他不会像其他精明的宠物那样紧紧缠着安德烈,张弛有度地看着他的脸色撒娇,他也不会像一个称职的仆人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安德烈的生活起居。相反,除非安德烈主动靠近,他总是适当地和安德烈保持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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