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間の歌は
続きつゝ断えつゝ哀し 大空の返響の音と
地の底のうめきの声と交りて調は深し
故乡
山谷间的歌谣啊
断断续续地悲泣着
应和着长空折返的声
与地底呜咽的音
交织出深沉的曲调
(伊良子清白“漂泊”)
见过钉钉子吗?这头是锤子,那头是墙,中间是钉子,被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砸,砸进墙里,拔不出来,只露一个头,作为存在的印记。
我就是那枚钉子。
因为缺课太多,我的成绩单上充满了“未完成”。因为有太多的“未完成”,被取消了奖学金。因为没有钱,只能想方设法地打工。因为忙于打工,索性连课都不去上。因为不去上课,被系里小心翼翼地劝退,竟是用这样的理由:如果秋天再不参加博士资格考,就请离开吧。
这些,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对,我还在g大。因为没钱去莫大,只能留在系里混。起初倒还跌打滚爬地拿到了硕士,可慢慢地,就再也不想读书。有钱人家的孩子混个附庸风雅的专业,甚至就此跻身学术界,怎么说都不失为好事。可我穷,穷得连做梦都后悔把自己那份遗产捐掉,穷得开始嘲笑自己:人家吃饱了才风花雪月,你凑什么热闹?原本还曾经以热爱文学为理由来搪塞自己,但转念一想,就算把叶赛宁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又怎样?到头来,还不如回北海道去教高校英文。可更要命的是,我根本不想回日本。
最要命的是,天地之大,狐狸有洞兔子有窝,我却不知自己可以往哪里去。
在无边的雪地里走路,恐怕就是这种感觉吧。无论怎样张望,看见的,无非是白茫茫一片而已。
我怕是早就雪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崩溃时写得吧...没写好....
第18章 事实
所以,这两年里,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只是乐呵呵地打工挣钱喝酒,偶尔也会鼓起勇气去听一两门课,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课桌发呆。干过很多份工作,坐滑梯一样地不停降级:从俄文课的助教降级到本科生宿舍的舍监,因为我数次在课上得好好的情况下突然起立,梦游一般地走出教室,留台上的老师和一群小孩面面相觑;再从舍监降级到系里秘书的跑腿,因为我不是带领大家彻夜不眠地打牌赌钱,就是痛殴躲在洗手间里吸毒的小孩;再从跑腿降级到城西日本店里的跑堂,因为我弄丢过不止一份文件和不止一串钥匙;再从跑堂降级到在家发愁,因为我的车烂了,发动机的毛病,没钱修。
开始去系里耍赖,为了减免学费。
开始跟信用卡公司借钱。
过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经常一顺手就把室友的啤酒喝掉。
我们的厨房里有一块小黑板,我的室友用它来提醒我交房租和其他杂费。说实话我真不记得自己到底交过几次……有一天,他留了一句话,我以为是“再不交钱就灭你九族”之类的,走过去却看见:“图书馆东亚部在找人做日文编目”。
馬鹿,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的母语啊。
第二周,我顶替了因为生孩子而辞职的前任。从此,每天和一群面目灰暗的人混在一起。仍然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塞着耳机,为了不必同人说话。但是,音乐的间隙,还是能听见他们的闲聊。
原来,楼下管磁条的那老头的腿是六几年被防暴警察打断的。
原来,每天中午来收拾垃圾的大婶是从南美偷渡过来的。
原来,做中文编目的那人是借着某场运动拿到的血卡。
原来,我的前任辞职回家只是为了生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原来,新来的这个日本小子,不光家里破产,还是个爱上自己老师的同性恋,更有甚者,那老师死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默默地告诫自己,一边把ir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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