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都是红色,因为进入红色集市的人身上必须穿一件红色的衣物。我穿了一件勾边白袍,腰间系了一条金红色的腰带,并用斗篷将我引人注目的淡金色长发牢牢遮住。艾尔伦则换上平民常穿的亚麻衣服,我的侍从在行宫里翻出一双红色的兽皮软靴,我觉得很适合他。
热闹的空气总是沁人心脾,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在表演吞火球,火球快要和他的红色短裤融为一体。据说他是来自东大陆的杂耍艺人,这种绝活只有在红色集市上才能看到。
我远远地望见前面有几个大小不一笼子,猜想那里面关着的一定是星斗森林特有的烈焰虎和烈焰鼠。这些生物因为它们火红色的皮毛而极其稀有,许多猎人终其一生也不一定得见它们一面。为了让它们能够繁衍下去,很早以前就有法令禁止捕猎烈焰生物,特许红色集市留下一两只供人观看。
烈焰生物是秋狩节禁止捕猎的生物之一,所以我从未见过它们活着的样子。“艾尔伦,快一点。”我不想让艾尔伦发现我的雀跃,装作正经样子喊艾尔伦跟上,仿佛我们出来是为了处理公事。我忍不住加快脚步,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他不在我身边。
幸好他没落得太远,我折返回去找他,见他怔在一家货摊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用脚踢他的小腿,艾尔伦受惊一样地看着我。
“跟上。”我对他的分心有点不太高兴,语气听起来应该也不是那么和善。艾尔伦顿了一下,顺从地紧跟在我后面,我被那些灵动或威风的烈焰生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很快就无暇顾及艾尔伦了。
《风情录》上说烈焰生物是森林神创造出来的宠物,因此它们拥有最光滑绚丽的皮毛。诸神之战结束后所有神祇离开人间,森林神没有来及带走她的爱宠们,所以人类才有机会一睹它们的美丽。
我走过关着烈焰虎的笼子,那头一直很安静的老虎突然大吼一声,咆哮声好像都带着火焰的灼热。我吓了一跳,同时有一双手伸过来紧紧捂住我的耳朵。
那头老虎发了狂似的大吼,声音大得好像能穿透我的脑袋。驯兽师在笼子前焦躁地诱哄它安静下来,我被艾尔伦带着远离那些笼子,直到声音没有那么刺耳,我拍拍艾尔伦的手,让他放开我。
艾尔伦松开手,我反手将它握住,拉着艾尔伦跟我并排走。我偷偷瞄着艾尔伦的侧脸,他高大的身躯总能让我感到安心。
行至半路,我们路过一家卖饰品的货摊。我一眼就看中一条红色的缎带,缎带中间有一个精致的金色铃铛,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拿起缎带在艾尔伦身上比划:“艾尔伦,我有一个很棒的主意......艾尔伦?”
艾尔伦走神走得厉害,我又喊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我。
“这位少爷,您手里的这个卖三个铜币,您要不要啊?”摊主突然出声,我拉低兜帽遮住我烦躁的表情,从随身带着的钱袋里摸出一个银币丢给他:“不用找了。”
摊主喜笑颜开地送我们离开,我想发作,对着艾尔伦疲惫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上午一直在站岗,一定很累了。我匆匆忙忙拉他出来,他肯定没休息好,刚才烈焰虎的吼声那么大,他可能到现在还在耳鸣......我在心里为艾尔伦找了无数个理由,然后告诉他我不想逛了。
艾尔伦诧异地看着我,大概因为我之前的表现不像是对这里没兴趣的样子。我甩开他的手折返去我们寄存马匹的地方,艾尔伦很快跟上来,偷偷去牵我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我试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就由他去了。
我们乘同一匹马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回去。我自忖骑术比艾尔伦一个新手要好,就让艾尔伦坐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心情又畅快起来。秋狩明天正式开场,我摸了摸系在腰带上的铃铛,决定今天晚上不折腾艾尔伦了。
没精打采的艾尔伦,我看着也不欢喜。
第12章
马上的颠簸让我的胃不太好受,回到行宫后我草草吃完晚饭就回房睡觉,醒来时天色还是一片灰暗。
我站在阳台上看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橙红色的辉光将云朵染成相同的颜色。当太阳挂在我的头顶时,行宫里的管家来敲门,提醒我该出去主持秋狩。
秋狩的规则十分简单,星斗森林里有八百只带明显标记的野兽,一百个骑士将进入森林里进行为期一天半的狩猎。每个人选择两把武器或者一匹马一把武器,可以组队也可以单独行动。一天半后统计他们带回来的猎物数量,小型动物算一分,中等体型算三分,大型动物算五分,活捉则翻倍,得分最高的五个人将会获得一枚勇者勋章和特殊奖励。我邀请五国的领主们带着他们的侍从参加秋狩,体验一下这难得的游戏。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森林,我和艾尔伦骑着两匹马最后进去。星斗森林面积广大,一百个人进去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石子,很容易就分散开来。我穿着软甲,手里拿着一把弓,让马信步漫游。运气很好,没走多远就一只灰毛野兔从我面前跑过,后肢的右腿上有一朵白色的花朵图样。
我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加紧马腹驱赶它朝着野兔跑走的方向追去。低矮浓密的灌木丛提供了极好的屏障,野兔很快没了踪影,我停下马去寻找刻有印记的树,不同的印记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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