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许静知开口,仵作已经带着敬重询问道:“不知韩公子有没有办法知道这具尸体的来历?”
“老头你怎么也忽视我——”
韩泠元又瞥了尸体一眼,眼角微微下沉:“北盗。”
“北盗?”
“此人是北方的盗贼,在北方被通缉,逃往南方的路上被南盗所杀。”
“原来如此,那便是自作孽了。”仵作沉吟着点头,一旁的许静知翻了个白眼:“泠元,你又在诳人。”
“许大人,韩公子的神通可不是常人能看透的。”
“不就是上回泠元把你孙子给救回来了嘛,也没必要这样抬高他……”
“许大人……”
韩泠元撑开伞:“老先生不必在意,静知就是如此。”他向城西迈开步子,许静知慌忙跟上他,并肩走着:“泠元你去哪儿?”
“去买桃酥。”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谁说的?”
“你上回吃桃酥的时候脸色不对劲……哎哎,泠元,干嘛要打伞?”
“有雨。”
“哈?”
两人没走几步,雨便淅沥沥地开始下起来,许静知把韩泠元手里的伞接过来,还念念叨叨着:“泠元你在哪儿看见蜻蜓的带我去抓……”
被遗忘的仵作:“大人……”
韩泠元这回带的伞似乎是大了些,恰好能容下两个人。所以当两人慢悠悠走到城西糕饼店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上还算是干爽。买完了糕点,韩泠元依旧没有回城南的打算,反而是向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许静知自然是一边吃着自个儿买的糕点,一边跟着。
果然是拿给了燕瑚。
燕瑚兴高采烈地接过桃酥,乐颠颠地去供在了神像前。然后又跑回来对着韩泠元笑:“韩公子你真是好人”
韩泠元淡淡点头,许静知在一旁瞅着,却觉得这生性冷清的好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费脑筋地想了想,然后困惑地问道:“泠元,你在生我气吗?”
燕瑚和韩泠元一起看向他,韩泠元稍稍动了动嘴角:“你有什么能让我生气。等等。”
“等什么……”许静知正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见韩泠元越过他走向了刚拜完土地走出来的妇人。
临安几乎是无人不知晓韩泠元的,童母自然也不例外。见到那神仙一般的人向自己走来,她不由得有些紧张:“韩……韩公子。”
“童大嫂吗?”韩泠元的目光在童母身上停留,象征性地说出了问句,紧接着便又问,“来给童奚祈福?”
“是是,我家那小子马上就要结亲了。”说到自家儿子,作母亲的顿时喜上眉梢,一时忘了刚才的拘谨,对着韩泠元滔滔不绝,“那姑娘真是好啊,左邻右舍的都夸着呢,唉,也不知道我家那傻小子配不配得上人家……”
“恭喜恭喜。”许静知义不容辞地挤过去,极力想要展示自己作为父母官的威严和亲民,“等结亲那天我和泠元也去捧场。”
韩泠元默默地看他一眼,童母喜逐颜开地说:“那就太给我们童家长脸啦……”
“童大嫂,刚刚从大夫那儿回来?”
韩泠元突兀地说了句,童母一愣:“是是……老毛病了我……”
“是童奚吧。”
“哎泠元……”许静知正要阻止好友在别人大喜之日前瞎说,却没料到童母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家那傻儿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魂不守舍的,道士和大夫都请过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现在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总是强颜欢笑的,我这心里着急的哟……”
韩泠元的神情一直是淡淡的,不像许静知听完后就一副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然而待童母说完后,却是韩泠元先开口道:“大嫂莫急,我随你去看看童奚。”
主动提出去帮忙,这可不像是韩泠元的脾性。虽是诧异了,许静知倒也是高兴。童母也是诧异一番后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后带着韩泠元往家里去。
远远便见到童家那低矮的屋子,显出破败的样子来。身形纤弱的少年正在墙角处坐着发呆,似是没见到一行人是的,眼神望着虚空,脸色苍白——竟是一副形容枯槁模样。许静知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不由得生出这门定下来的亲事,说不准有些险的想法。
童母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纵使这阵子一向如此,也不由得心生疼惜。正待上前欲把童奚劝进屋,韩泠元倒是止住童母,自个儿上前,撑起手中大伞,遮挡在童奚头上。童奚茫茫然抬头看了,认出韩泠元,口中嗫嚅道:“……韩公子?”一转头见到自家老母,心上一惊就要站起来,却被韩泠元给按住了。
韩泠元面色稍霁,伸出手指点了童奚头额三下,接着取出一截褪了色的红绳交予童奚,吩咐他在自己手腕上系好了。然而红绳刚刚被带上手腕,停留片刻后便断了,童奚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韩泠元。后者面色不变,捡起红绳,又手持红绳在童奚头顶虚晃一圈。这才后退一步,收了伞,转身却是径直准备离开了。
围观的两人云里雾里,只是一人觉得他在救自家孩子,另一人觉得又在装神弄鬼。见他走过来,童母着急地上前,没等她问,韩泠元便道:“已无妨,再调养几日,便可顺利成亲。”
童母千恩万谢地去照料童奚了,许静知跟着韩泠元离开,走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泠元,你又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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