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厌恶地说道。他臭着一张脸,将两人的杯子倒满酒。
「快点忘记那种家伙吧。」
不断盘旋在我心里的思绪突然平静地停下来。
每当阿宏说我的男朋友——应该是曾是男朋友的男人坏话时,我的内心就充满不正常的满足感。
今晚虽然也是这样,但听阿宏这么一说,我也想稍微帮石田说一下好话。
「他说他是为了我才提分手的。他叫我别再谈这种不伦的恋情,要过得幸福。」
「……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真亏他说得出这种漂亮话。」
「是啊,那真的是漂亮话呢。」
便宜的红酒让我想起在很久以前的夏天里吃到的当季葡萄。
「他说,只能共同拥有饭店钥匙的关系称不上是幸福。你觉得呢?」
阿宏露出有点复杂的表隋。
「哼,就算再怎么没出息,一千次里还是会说出一次像样的话嘛。」
他接着站起身,不晓得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后又折了回来。
「给你。」
他交给我的是闪闪发光的全新备用钥匙。
「因为透告诉我,前阵子因为我不在,害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那个第六感不错的少年,感觉到我当时很想要备用钥匙的眼神啦。我露出苦笑,把钥匙放进阿宏的胸前口袋里。
「我才不要,这个比饭店的钥匙还没有价值呢。更何况,我趁你不在家的时候跑到你的房间,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管到哪里,我都是这么别扭又讨人厌的女人啊。我自己也无法判断,现在这种举动究竟是出于本性还是在虚张声势。
因为失去保护自己的贝壳,我从珍珠变身为海胆。
透的身体轻轻地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坐起上半身,望了望四周。阿宏把杯子倒满矿泉水递到透的嘴边。
「这里的冷气太强,去床上睡吧。」
透喝着水、乖乖点头后,忽然察觉到我在,便像突然酒醒一样睁大眼睛。
「对不起,我不知道文乃小姐来了。我只喝一口啤酒而已,却突然很想睡……」
透咧着嘴笑和揉着眼睛的模样就像猫咪一样。
「呃……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没关系啦,我正想要回去了呢。小透,你好好陪这个人吧。这个人一定因为个性的关系,都这么大了却从来没有跟什么人一起度过生日吧。」
我以为阿宏会说什么「明明你自己才在生日被男人给甩了」之类的辛辣话语讽刺我,但他却口一是露出吃惊的表情笑了笑而已。
阿宏真的变了,他的眼神变得好温柔。
我现在才知道,他刚刚察觉到我来就事先打开大门,是怕门铃声会吵醒透。
真不甘心,能把阿宏改变到这种地步的人,居然不是我。
「不是已经没有电车了吗?」
「没关系,我到车站再叫出租车。」
「那我送你到车站吧。」
「不用啦。没关系,我想一个人慢慢走。」
在狭窄的玄关,我把制造噪音公害的根源套上双脚。
「……文乃,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阿宏用有点认真的声音问道。
我想起静静放在包包里面的胸针。因为自己没办法丢掉,所以我才想拜托阿宏帮我处理。
但是,这终究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阿宏的温柔是透感化的结果,那我太依赖阿宏的温柔反而不合情理。
「我只是来说我和石田的事情而已。因为那个人是你的眼中钉,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到高兴吧。」
「这么说好像我是万恶不赦的坏人。」
阿宏露出有点厌恶的表情后,笑着对我说「要打起精神来喔」。
到了夜晚,大概是汽车数量和白天相较变得比较少的关系,这种都市的酷热空气里竟然也有些许的绿叶味道。
阿宏说的没错,我的脚步声在水泥街道上确实发出剧烈的声响。
当我要走过和铁路平行的河川时,我停下脚步,翻了翻包包拿出胸针。拿着胸针的手伸出栏杆。水泥河床的河面上有着霓虹灯的倒影,黄色的光芒摇曳着。
从旁边门户大开的居酒屋,传来有些走。我大概呆望着河面约有一首曲子这么久,然后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传来的同时呼出一口气,把手抽回来。
眼泪落在无法丢掉的半圆形珍珠上。
涌上喉咙的痛楚,让我知道我比想象中的更喜欢石田。
我第一次和有家室的人交往,是在十九岁的时候。朋友们多与同级生谈着办家家酒般的恋爱,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更为成熟。
之后,我一直反复这种不伦的恋情,一年过了一年……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成熟。
我一直想要回到小时候。
我想回到搞错殉情和珍珠,天真无邪的小时候。我想回到就像珍珠被坚固的贝壳保护一样,相信家里包围着自己的那股和平能够永远维持下去的那时候……
但是,那时候已经永远结束了。
把自己这种不想不幸却总是躲避幸福的矛盾个性,归咎于生长环境或者境遇的小时候,也已经永远结束了。
石田说的没错,我一定要幸福。
我把俗气胸针上的粗针别在夏季服装的薄衣料上。接着,把已经习惯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碎钻戒指拿下来。
这枚戒指是我刚换工作不久时,阿宏为了帮我增加业绩而买的。
当时,他跟我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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