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衣人的轻功就没有那么厉害了,他们本身功夫就不及陆小凤他们,不过是仗着人多,现在三人御起轻功进了地形复杂的森林之中,他们更是无从追起。
森林里,古木幽幽。也不知这些树长了多久,一棵棵都有参天之势,枝叶繁茂,几乎将阳光尽数阻挡在了这森林之外。司空摘星脚步轻灵地穿梭在树与树之间,就好像是一只生于斯长于斯的猴精。
陆小凤看后面已不再有人追赶,就冲着司空摘星喊道:“喂,猴精你停停,没人追过来。”
司空摘星闻言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尽是泥土的地面上,毫不讲究。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停了下来。森林中到处都是植物的气息,而陆小凤却闻到一点不合时宜的血腥味。
陆小凤问道:“花满楼,你受伤了?”
花满楼还是那样平和地笑着,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陆小凤有点急了:“花满楼,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花满楼答道:“不妨事,一点皮肉伤。”
陆小凤转头问司空摘星:“你身上有金疮药没有?”
司空摘星从身上摸出一瓶金疮药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对花满楼道:“花满楼,当兄弟就和别我客气,伤哪儿了?”
花满楼沉默半响,答道:“左边小腿。”
陆小凤找了一截勉强可以坐人的树桩扶着花满楼让他坐在上面,不说二话就挽起了花满楼的裤腿,但是挽起之后那小腿光洁如玉,并没有一丝伤口。
陆小凤抬头:“花满楼,你骗我?”
花满楼推辞道:“伤药我可以自己上。”
陆小凤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不方便,我帮你。有什么好扭捏的。”
花满楼看实在瞒不过去,这才说实话:“脚踝有一点擦伤。陆小凤你是狗鼻子么?”
陆小凤不言,动作麻利地脱下花满楼左边的靴子,果然在脚踝上看到一大片擦伤,还在微微地往外渗着血丝。
陆小凤反问道:“这叫一点?”
花满楼自知理亏,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地往后缩了缩。
陆小凤握住花满楼的脚,开始仔仔细细给花满楼擦伤的脚踝上药。
司空摘星备的金疮药,自然是一流的。像这种擦伤,其实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但是陆小凤却不要钱似的在花满楼脚踝上敷了厚厚的一层。
司空摘星怪叫道:“陆小凤你够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陆小凤把剩下的金创药扔给司空摘星:“小气。”
司空摘星吱哇乱叫:“我小气?我们还要在森林里走好几天呢!万一谁再受点什么伤,药我只有一瓶。”
花满楼安抚司空摘星道:“无妨,我这里还备有一瓶伤药。”
司空摘星闻言安静下来,默默地继续休息。
花满楼的左脚,此时还在陆小凤的手里面待着。陆小凤手指上的薄茧恰好蹭到了花满楼的脚心,花满楼感觉有些痒,有点怪怪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陆小凤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花满楼的脚,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有着微微的温度但却不灼人,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格外白皙,甚至能看清楚皮肤之下蛰伏着的细小青蓝色血管。皮肤细滑,骨骼秀气,也没有任何异味。如果非要说有,那也是经常能够在花满楼身上嗅到的那种淡淡香气,不同于任何胭脂水粉,是独属于花满楼的气息。
有细密的汗水小心翼翼地爬上陆小凤的额头,他的脸也有一些微红。陆小凤从怀里取出一张干净帕子,十分仔细地包在花满楼的脚踝上,然后动作轻柔地将那只脚重新送回靴子之中。
还好花满楼是瞎子——陆小凤觉得自己最近这么感慨的频率似乎有上升的趋势。
花满楼重新获得自己左脚的控制权,他站起来走走,并无大碍。
花满楼道:“武林人皮糙肉厚,一点皮肉小伤,不妨事。”
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皮糙肉厚?
陆小凤目瞪口呆,他真诚地认为,花满楼全身上下估计也就手上因为习武而稍微粗粝一些。就他刚刚所见的小腿与脚而言,花满楼的皮肤简直比娇娇柔柔的闺秀小姐还要细腻柔滑。
花满楼自然是不知道陆小凤在想什么,他关心的是怎么走出这片森林。他问司空摘星道:“司空兄可是认得森林中的路径?”
司空摘星答道:“我就是爬山从森林里进来的,而且最近无聊,在林子里转了又转,自然识得路。”
花满楼笑道:“那就有劳司空兄。”
司空摘星一摆手:“好说好说,陆小凤的朋友就是我司空摘星的朋友,保准我们顺顺利利走出去。”
陆小凤却是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司空摘星怎么在这里?
他目光朝花满楼的方向飘去,嘴里却对着司空摘星问道:“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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