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印道长早上出了门,没过多久钱老爷家的佣人便找了过来,说是年初过后希望请道长来祈个福,希望这一年自始至终都顺顺利利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在年初刚过便请道长开坛做法,可现在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印道长是怎么也预见不到这一点,这才错过了。但是印春水一想,这也不是什么难装的把戏,便是只有他一人也能轻松完成,于是便一口应下,随着他们去了。
若是知道走这一遭后都会招来什么样的麻烦,印春水那时就算是打断自己一条腿,也不会跟他们走上半步。
钱府算是麓城之内不多的大户人家,虽然是暴发户,可钱老爷这人很敬鬼神,时常照顾道观的生意,对印春水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听是印小道长来了,立刻前来迎接。印春水见他红光满面,却又面有忧色,想是在哪里发了不安心的财,怕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来算上,这才急急忙忙请道士前来亡羊补牢。
“急急如意令!鬼神听令,速速现形!”
印春水厉声喝道,朝着祭台角落猛的一指,衣袂翻飞,冷眼一看真是好不威风,震的站在周围的钱家老小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好歹是印道长□□出来的徒弟,装装样子还是没话说的。
可变故也就在此时发生。
印春水突然面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面色转白变青,保持着这一模一样的动作能有半柱香的时间。眼看着他连个信儿都没回,钱老爷看着有些着急了,连忙凑上前去问道:“印小道长?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魇住了?多少给句话不是,怎么就突然不动了呢?”
怎么了?
我还想问您老呢。
虽然钱家老小没能看见,印春水可看的清楚。在他手指所指之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抱膝坐在祭台的角落,一身黑衣,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神色木然,毫无情感的盯着他。
印春水的招魂令是假的,引魂令还藏在口袋里没来得及用,方才念的东西也是他混拼乱凑的,理论上来说不可能招来任何东西。更何况看这小孩儿的模样至少有百年道行,他不过一个加冠之年的小小道士,怎么招惹的起这样厉害的厉鬼?!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十个印道长来了,估计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钱老爷祖上莫不是祖上灭了别人全家满门?要知道百年以上的厉鬼,是不可能轻易缠上普通人的。
那小孩儿依旧死死的瞪着他,印春水连动都不敢一动,只觉得对方在等他松懈的一瞬,然后便要张开血盆大口,嚼都不嚼的讲他吞出下肚。
此时不跑……这这这是在等着送死吗?
“钱……钱老爷啊,我看你这家宅阴阳相合四面都是福用不着驱鬼祈福了在下就就就就此告辞……”
身后的鬼气猛的加重。
“印小道长着就要走了吗?”钱老爷还有些惋惜之感,似乎在可惜没真正驱出什么厉鬼来。
“不不不当然不是!钱老爷如此厚谊在下怎么好推辞呢?我不走我不走!”
我也没什么厚谊啊,钱老爷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不免开口问道:“印小道长,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莫不是我们钱府当真招来了什么厉害的恶鬼?”
不错,而且就在你眼前呢。
那鬼气森森的小孩儿突然站起身来,吓了印春水不小的一跳。只见他抬起手来,指着放在祭台上的一把宝剑,勾了勾手指,意思像是让他把剑带走。
印春水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想他十几年来虽然贪点小财,可从未贪墨过贵重的东西。如今被一只厉鬼逼去骗人家祭祀的礼器,用印道长的话来讲,这就是所谓的“晚节不保”罢。
小孩儿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歪了歪头,大有一副你不带剑走我就带你走的嚣张模样,吓得印春水连忙堆出一张笑脸来,转过身去对着钱老爷说道:
“倒没有老爷您说的这么严重,您这家宅风水极佳气运大盛,这一年下来定是事事顺心万事如意啊!”
听了他的话,钱老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许。
见此印春水话风一转,道:“只是吧,有这么一样东西,是万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恐怕不禁要坏了你这府中的气运,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钱老爷色变:“不知印小道长指的是什么?”
“咳咳……正是祭祀的礼器,那把黑色的宝剑。”印春水案中先羞愧的红了个脸,表面上做出一副正气凌然忧国忧民的模样:“这上头的阴气重的很,您可知它的来历?这可像是有人用它斩杀过什么不得了的大妖怪啊!”
看钱老爷的脸色,已经信了他三四分。
大概他运气尚且不错,这宝剑并非是三文钱从杂货摊上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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