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写了长篇呢?自我等待中。
第2章 五斑唤亡
一百多年前,铂民生活在雷隆国境内,是雷隆三族中尾鸳族的末裔,与祖先一样,铂民善养小拘鸟,即使被国王迫害而逃离故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铂民也没有断绝饲养小拘鸟。后来,滞留于雷隆国、文桑国和塔尔吉斯国三国边境的铂民的聚落中兴起了一种叫束鸟戏的粗俗戏,小拘鸟成为表演中的重要道具。
小拘鸟分为一斑、三斑和五斑,五斑最为珍贵,价值不菲。束鸟戏最为辉煌的时代,上虞剧团有近百只五斑,而现在只有一只了,且已是暮龄。
鸟食袋子被百柏凛放在地上,他弯下腰把防止走风的压布石挪开,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帐篷里有四支鸟架,有三支却没有鸟——三只一斑立在剧团仅有的五斑住的架子上,啾啾叫着。
鸟食袋子被扔到地上,浅棕色的颗粒从袋子里滚落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
百柏凛跑过去,赶走那三只一斑,看着自己的五斑。
“典典。”
他叫着五斑的名字,右手食指轻轻拂过它的顶羽,羽毛的颜色不复从前鲜艳,唯有背上的五个水滴状的斑点依然闪亮,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又多了几个水滴,但很快渗透掉了。
百柏凛回过神后,捡起了鸟食袋子,他把给五斑的鸟食倒在了剩下的一斑的鸟食罐里,随后,他捧起五斑的尸体,走出了鸟舍。帐外,百柏凛与另一名年纪最小的稳鸟童顺之擦身而过。
“喂!你今天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顺之站住,回过身对着百柏凛的背影大喊,见同伴无视他,顺之气恼地追上去,拉住百柏凛的胳膊。
“大清早的,你犯什么病!”
百柏凛看了顺之一眼,又低下头看自己的五斑,还是没说话。顺之挑起眉毛,看了看五斑,又用手摸了摸,冰冷的触感把他吓得脸色煞白。
“死,死了?”
“嗯。”
百柏凛绕过顺之,继续往前走,来到舍路西的帐篷,用头顶开门帘,脚步迟缓地走进去。帐内,舍路西正和铭金、铭银吃早饭:干瘪的面饼里抹上辣椒酱,夹着切成细条的冷熏肉,配上隔夜水。
舍路西看到躺在百柏凛掌心中的五斑,顿时觉得刚进入口腔的食物难以下咽,声音模糊地问道:
“你怎么了?五斑怎么了?生病了吗?”
“典典没生病,”听到百柏凛的回答,舍路西安心咽下,然后又咬了一口,她喜欢咸辣口感的食物。隔了十几秒,百柏凛说了后半句:“典典死了。”
舍路西被辣椒酱的味道呛了,咳嗽着把未嚼碎的饼喷了出来。
“死了?典典死了?”
双胞胎姐妹连忙站起来,跑到百柏凛面前,用小手摸着五斑,难过地哭了,眼泪顺着细小的脖颈流湿了花边衣领。
舍路西用手绢擦掉嘴边的碎屑,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今天一早去了鸟舍,我看见一斑它们围着典典,我就害怕了,跑过去一看——”
百柏凛的描述停住了,他拼命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眼眶都被憋红了,捧着五斑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办!路西姐!典典死了!”
舍路西听着百柏凛无助的询问,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她没看五斑,而是看向铺在地上的薄毯——永远都铺不平,只是拉动椅子就会皱起来了,怎么也洗不干净,油垢、灰尘、墨点和被踩死的虫蚁的痕迹就像刻在了上面,舍路西早就想换毯子了,买一个像辈南姑和升泽女那里的花地毯。等到重振上虞剧团和束鸟戏之后,她也不准备巡演了,就在首都兰西建一座剧院,只在那里演出。
现在,五斑死了,舍路西的愿望大概不能实现了。
凝重的气氛被脚步声打破,舍路西的帐帘被掀开,走进来很多人,都是上虞剧团的成员,有四位已经年过半百,进来后一言不发,辈南姑东瞅瞅西看看,见舍路西面如死灰,首先说道:“顺之说,团里的五斑死了!”
“死了。”
舍路西坐回椅子上。
“怎么死的?百柏凛,你怎么养的?好好一个五斑养死了。”
百柏凛喏喏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昨天还没事的。”
“哼!我看你最近偷懒的厉害,早上送水送迟,五斑还养死了,也不知道团长收你进来有什么用。”
升泽女搂住抽泣的双胞胎姐妹,轻声说道:“小南,你少说几句,这也不是小凛的错,咱们团的五斑本来就老了。”
一直在旁冷笑的顺之反驳道:“泽姐姐,怎么不是他的错,咱们的五斑是老了些,但也没到快死的程度,养育它的稳鸟童靠谱的话,怎么说也能再活一段时间。当时我说让我养,你们不听,现在好了,五斑死了,没有五斑的束鸟戏还是束鸟戏吗?”
辈南姑双手叉腰,说道:“你快闭嘴吧,冬天刚养死一只三斑还没找你算帐呢!”
“去年冬天那么冷,三斑是冻死的,我能怎么办?现在这么暖和,养死了鸟还不是他的错吗?”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都不什么好东西。”
辈南姑甩甩手,不理顺之了。
“什么叫不是好东西?我看你才是,就会指别人干活!自己懒得要死。我不像百柏凛那样怕你,我有家!我想走就能走,我爸爸随时可以来接我!谁愿意待在这么一个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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