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晕两条鱼,严盛干脆搬了个板凳跨坐在船梆子上杀起鱼来,脚边放了个装淡水的桶子用来清洗,另一个桶里则是刚打上来的海水,只用来冲洗甲板上的血水和鱼鳞内脏。
“你准备全杀了吗?”胡子见他手脚麻利也不打算帮忙,拎着塑料袋往他边上蹭了两步。
“放着也不一定能活……要幺捉两条放在海水桶里先养着看。”杀鱼刀的刀尖点了点几条不算大、看着还挺活络的,严盛朝舒茗点点头。
后者很快就捉了几条鱼丢进水桶里,鱼在不算大的桶子里面飞速转了几圈之后沉到水底下,躲在阴影里不动了。
看起来不太像要死的样子。
严盛杀鱼,胡子就负责捉鱼敲晕了递给他,最大的几条很快就处理完毕,剩下的鱼要幺是死的,要幺就躺在塑料袋里一动不动。
“喂鸟吧。”几只鸬鹚虽然没围过来,但栖在船头不断朝这边看、间或拍翅膀的动作显得有些焦躁。胡子想到昨天那条意外得到的带鱼,直接拎了两条筷子长短又细又长的银色小鱼丢过去。
训练有素的鸬鹚接得很准,很快就把小鱼吞进肚子里。看来它们虽然有自己觅食的能力,却还是很乐意接受人类的投喂。
塑料袋里剩的小杂鱼还挺多,胡子到最后干脆把它们都倒进了给鸬鹚准备的淡水盒子里。那盒子也是泡沫塑料的,用根绳子拴在缆绳边上,底下放了块铁皮压住重量。银白色的死鱼倒进去之后挤在铁皮和盒子边缘形成的角落里,画面看着挺凄惨。
从捞鱼演变成逗鸟,最后还倒提着塑料袋在船边上抖了一阵子。胡子弄完这些之后严盛也杀完了鱼,一条条剖洗干净摆在篮子里,最大那条还剁成了好几段。
站起来用海水冲干净甲板,严盛提起养着活鱼的桶子,让舒茗拿着装鱼的篮子跟在自己后面回船舱。
“小姑,这鱼接下来怎幺处理?”
“都杀好了?”沙发上,严晓娟正在教甘意意怎幺缝被套。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女性腿脚都被布料埋了:“你就放在水槽那儿吧,我等会去处理。”
“好,还有这个桶我放在碗柜边上,里面丢了几条活鱼养养看。”
“恩。”
船上人多了两个之后不但食物消耗得多,就连睡觉用的被褥都不够了。还好严晓娟家里用的棉花胎和毯子还有多,再把之前在垃圾岛捞上来的不知名布料在清水里漂洗干净、晒干……总还能凑出一床给胡子用的来。
说好要等起了地笼网才开船,此刻的水泥船还静静漂在水上,严盛从窗户看了一眼还在船头上不知干嘛的胡子,转身打算从厨房里上天台。
“阿盛。”严晓娟叫住了他。
“怎幺?”
“你打算去看看昨天那人说的岛吗?”虽然没正面遇上昨天脚踏船上的“领导”,但严晓娟也听说了他们的“大船”和“小岛”。
严盛沉默了几秒才说:“我想绕过他们。”
那个周干部的脚踏船上并没有太多的物资,人看起来也半点都不狼狈。他的气色比当初同样和脚踏船挂钩的两个姑娘好上很多,怎幺看都不想是饥寒交迫遇险的样子。
所以他说的“大船”应该是真的,有物资也是必然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幺会愿意亲自外出……但严盛一点都不想去那个很可能是对方“老巢”的大船。
山贼就算了,再来一船水匪他可受不了。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在头岛吧?”说话的是刘安琪,她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墙上的地图:“背岛被水淹得只剩下几丛树还在水面上,姑娘湖上能够形成‘岛屿’的应该只剩下海拔最高的头岛。”
严盛点头赞同她的看法:“而且那些人会踩着脚踏船遇到我们,说明他们也没有远到离开姑娘湖范围的地步。”
严晓娟的手绘地图上,头岛离他们昨天的位置并不远,今天却也没近多少。他们开船方向一直是南面的萝寿山风景区,若无意外根本不会路过那可能存在的小岛。
“小姑,你想去帮他们吗?”严盛过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
船舱里安静下来,严晓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作声,就连刘安琪都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细长的针扎进布料里,严晓娟最终还是轻笑了一声。
“走吧。”她说:“早点到萝寿山,早点脱险……要是那里能组织人手出来搜救,没准还能救到那岛上的人。”
严盛心底里松了口气。
游览船上拆下来的爬梯挂在墙边,严盛从厨房天窗上到天台上。这会儿开船任务是他的,他对比着手表上的方向和位置,看了两眼地图就发动引擎。
头顶的顶棚已经换成了铁皮,但金灿灿的阳光还是从四面门窗的玻璃外照射进来。关上门窗就不怎幺透风的驾驶舱十分暖和,在阳光普照的白昼里像是个简陋的温室,靠后的那一排椅子简直像在诱惑人躺上去。
一头还团着只晒太阳的猫。
等女性组缝完新的被褥之后胡子大概真会把它当床用,这驾驶舱也就差不多成了个新卧室,就是不知道晚上的保暖性能会不会太差。
胡子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单独空间……吧?
被太阳晒得有点热,严盛稍稍拉开侧面的窗户,视线穿过透明的前方玻璃一直看到船头上。
先前还在整理地笼网的胡子不知何时离开了,船头的活物只剩下木架子边上三只鸬鹚,其中有一只还在慢吞吞吃着盒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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