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极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连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都显得不那幺像柴崇铭了。他看着这张脸孔产生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却发现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幺。
“你要找到那只狗、那个空间?”
“恩!”舒茗站了起来,手掌甩出一串看起来就黏黏的水珠:“我想找到它!如果我能得到更多力量,也许就能知道更多事!那些现在模糊的概念、你想知道我却无从解释的——也许在得到更多力量之后就能知道!”
“行行行,你冷静一点。”眼前之人第一次表现出欲求,甚至算得上狂热。严盛觉得自己没必要反对,更没有泼冷水的打算。
因为他想到了柴崇铭——如果舒茗得到了更多力量,是否能更好、更快地治愈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崽子?
更何况……
他也对所谓的“空间”充满好奇!上次在那个月亮和麦田的空间里只能算得上匆匆一瞥,如果能再给他遇到一个的话呢?
话又说回来……“空间”是那幺常见的东西?
“对了。”严盛忽然想到一件事:“这次我回到这里不是你带我进来的?”
他开始也怀疑过,而舒茗看到他时候的惊讶表情又让他更确定了一些。
“恩。”
“我能自己进来了?!”他抬手拍了一下身边的墙壁,碰得到却没有真实触感,也没有拍打的声音,看来是和上次一样只有“魂”进来。
舒茗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看向严盛的右手,虚握的掌心中能看到那团有形无质的影子,像几条在虚空中扭动的海葵触手。
严盛发现了他在看哪,抬起手自己也看了一眼——他已经足够习惯这东西的存在、甚至可以无视它了。
“……是你大变活人之前抓我手的关系?”接触、睡着的自己,还有睡着前在脑子里回转的“逮住那家伙!”之类念头。
他这次能回到这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家,也许是许多综合因素导致的吧。
在焦躁中睡着的人最后是在平静和舒适中醒过来的。
严盛在暖和的被窝里睁开眼睛,扭头就能看到边上那个露出发旋的后脑勺。小崽子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黑发。
很好,没人会注意到他昨天晚上消失了一次。
这时节天亮得比较晚,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早上八九点天还没亮的地步。严盛钻出地下室就发现今天又是个大阴天,头顶上堆积的云层看起来比昨天下午更多、更厚,蓝天是已经一点都看不见了。沉重色调酝酿出一股黑云压城的悲凉,与另一个世界的明朗清透截然不同。
不过他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比较两边天气这种没意义的事上。
今天的行程是昨晚吃饭时候就计划好的,所以等船上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开船的事。大方向当然是朝着素灵山庄的另一半山头去,但怎幺去就是个需要仔细思考甚至“测量”的问题了。
他们从姑娘湖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这些步骤——水泥船吃水并不太深,一根竹竿就能试出水深是否足够它通过,船舷上随时间推移慢慢增加的汽车轮胎也起到了发生意外时的防撞效果。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行动开始得也不顺利。
船只横跨开阔水面倒是很快,但另外半边山庄最近的岸线却一点都不适合登陆。他们找到了一处类似昨天过夜地方的断头路,那条马路的坡度却比他们起点处大了许多。
也许是遭受了更湍急水流的冲刷,山坡上的马路连同路基一起不知所踪,水面之上的山坡像被巨人拿汤勺挖掉了一大块,勉强能看到的残存路面距离他们头顶至少有三米以上垂直落差。
“别想了,这里绝对上不去。”胡子握紧舵盘,听着下方船机的声响:“别说马路太高,就这水流湍急的程度,根本没法停船。”
“就不知道哪有比较平缓的坡……”严盛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地图,海啸前的粗略地图对于现在状况并没有多大帮助:“不行我们就顺水绕着岛开,总能找到水流平缓的浅滩。”
“只能这样……”
“往那边走。”刘安琪忽然指向和水流相反的方向:“昨天过来的时候我瞥到一眼,那边没多远的地方水位线附近有房子。”
“房子?有路吗?”
“那个没看清,太远了。我只看到带烟囱的房顶和一片反光,可能是玻璃窗。”
顺水走只是为了节省燃料,但要是能确定有登陆点的话就算逆水也没什幺问题。严盛立刻下了决定,给胡子丢了个眼神。
后者一句话都没说就调转方向。
不知什幺原因,这里半边山头处的水流要比昨晚停泊的地方湍急太多。不过他们已经在姑娘湖换了新船机,并不把这点阻力放在眼里。逆流而上的速度并不快,严盛和舒茗都站在靠岸的那边船舷上仔细眺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
船只沿着岸线一路往前开,而在船头微妙改变了两次朝向角度之后,他们受到的阻力一下子就减轻了很多——水流变缓了!
不过这一点只有胡子第一时间注意到,严盛被另一样东西夺走了注意力。
“那是……大巴?”
昨天下午他曾在断头路上眺望过,那时只看到几块大石头露出水面卡住了一辆红色的大车,如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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