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只是虚掩着。
东庭狐疑对着门板看了半晌,上去叩门:“简卿你可醒了?”
他叫得轻声,手上动作也不敢放大,如此两次之后没有人应,他便要推门进去;哪承想手上刚要使力门却迅速合上了。
东庭吓了一跳,忙问:“你醒了?”
却是久久无人应答。
东庭心下越发奇怪的紧,又叩了几下门,叫道:“简卿你让我进去呀,我把阿福也带来了!”
屋内无人出声,东庭觉得这情形很是古怪,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徐子昭是因他没能来立即找他而生气。想到这个不由心里生出些欢喜,放软了态势,贴在门边解释说:“简卿你可是生气了?我也本是打算战事一结束就来找你的,可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萧子弥又不在,大大小小一些事只好由我出面……你若是消气了些就让我见你好不好?我很想你。”
一阵沉默之后,徐子昭终于开口,却不知为何口气很是生硬。
他说:“你走吧。”
东庭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并不想见你,”徐子昭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少司阴,你我之间缘分已尽,休得再作纠缠。”
东庭懵了,接着他有些生气,隔着门板问徐子昭:“简卿你在瞎说些什么啊,只是我回来的晚了些,你也没必要这般戏弄我吧?”
他说着伸手去推门,怎料手上一震却被弹了回来。
这下他是真的火了。
“你!”东庭被这没来由的冷落弄得很是心烦意乱,“徐子昭你到底搞什么鬼!”
却是再也得不到回应。
狠狠的将门拍了好几下,东庭索性赌气道:“你今天要是不让我见你,我就在外头等到你开门!”
他说完凝神仔细听屋内动静,果真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松了一口气,脸上仍装得颇为生气的样子,在门被打开之时极是不耐的抱怨:“简卿,这种玩笑话你怎么——”
“少司阴可以走了?”徐子昭站在门后看他,脸上不见喜怒,淡金眸子冷得似极冰霜。
东庭一下被他周身冷淡态度弄蒙,犹疑道:“简卿?”
徐子昭却只是淡淡看他,不再多说一个字,伸手重新将门关上。
门被合上的瞬间,东庭立时从茫然中回过神,心中满是惊慌:“简卿你开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然而,在那之后不论他叫的有多大声、用力拍了多少次门,徐子昭都再无任何反应。
东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月老府。
他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麻木了,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徐子昭打开门看他时的那个眼神。
陌生无情。直看得人心生寒意。
只是那么一眼,就足以让他明白徐子昭并非玩笑。
可是为什么?
东庭想不通徐子昭这么做的理由,他实在不懂,不过这么点时间而已,徐子昭怎么就一下子变了呢?若是有原因,那他又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
浑浑噩噩回到西池院,常年不谢的海棠树下还残留着一盘未收拾完的棋局。东庭茫茫然走过去,在满盘的黑黑白白边上立了半晌之后,突然心如刀绞。
第二天晨光初现,东庭便又去了月老府。
他想,徐子昭定然不会总是不见自己的,不论如何他定要抓住他问个明白!
可是出来的只有浮舟。
东庭在那柳树下一坐一整天,眼睛死死盯着千缘殿后的小门不放。
然而一整天,徐子昭都不曾出现。
东庭并不气馁,直至又等了两天依旧不见徐子昭人影,干脆直接堵到卧房门口。
浮舟看得直叹气,说:“司阴大人您这是何必?连我都会大半月不见师父,您在这儿等着又有什么用?”
东庭怔怔问道:“那他平日都不连姻缘签了吗?”
浮舟摇头:“师父大半年前就把鸳鸯谱上的名册抄好了与我,又教我连签咒文,如今做这事的几乎都是我了。”
东庭越听心中越惊:“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大半年前吧,”浮舟小脸上现出担忧之色,犹豫道,“那天我从南海一回来就见师父倒在大殿,脸色白刷刷的,一连昏迷好几月才醒。醒的当天师父突然问我想不想学连签咒,我说学了也帮不上忙,师父就说他将鸳鸯谱抄下来就好,反正我以后也是要学的……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东庭再也忍不住,“豁”的从桌边站起,上前用力的踹门:“徐子昭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动作极大,震得连屋顶琉璃瓦都晃了一晃,却始终得不到回答。
东庭气急败坏又是一脚,浮舟吓得赶紧拽住他:“司阴大人您别这样!”
东庭收回脚,拢了拢衣襟,平复呼吸,指着门板往屋里喊:“行,徐子昭,你不见我是吧?你什么也不和我说,是吧?我还就不走了!爷还就跟你耗上了!”
他说完又气呼呼坐回凳子上,任浮舟怎么劝也不听。
之后十天,他就这么和徐子昭干耗着,西池院来人询问要怎么照料饿的上蹿下跳的阿福,他不耐烦说一句“给它喂辟谷丹”,就再也不管。
浮舟每每打扫院子时看见东庭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上去将整间屋子都拆了的模样,就忍不住暗暗叹息摇头。
第十四天,西池院又来了人。
侍从才刚刚开口,东庭就口吻极是恶劣赶人:“那只猫你们好好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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