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施谦仁有才华更有野心,他不可能跟着甄颜崆走,就算走了,一个文人小儿能翻起什么风浪?皇帝明亮的双眼暗了暗,病死在任上的官员多了去了,不差施谦仁一个,更何况施家骄傲不会容许嫡系子弟为了个男人外调。
这时的施谦仁还只是小状元,非天下公认第一才子。
第二天施谦仁果然将申请外调的折子交到了吏部,不准。
第三天,乞骸骨。呵,十四岁岂骸骨!
太子将施谦仁召到东宫,桃花眼微眯,笑得格外畅快,“慎郡王属官已满,你就算乞骸骨也没用!不过,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以男宠的身份跟着甄颜崆去胶东。”
太子下颌高抬,端得十分的皇家气势,挑眉一笑, “嗯?施家公子?”
施谦仁上前两步,用只能太子和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太子大怒,张口欲骂。
施谦仁却先一步矮□子,跪倒在地,高声道,“太子息怒。圣人有言,为臣者自当鞠躬尽瘁。微臣不管身份高低,世人理解与否,都愿为陛下和太子肃清边野。”
太子,“……”,气死孤了!
施谦仁出了宫门,慢悠悠地往回挪,一脸正直悲痛,步履沉重得仿若赴死的勇士。
若有人问起,“施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就无奈地摇摇头,望一眼东宫,叹一口气,继续前行。
京都繁华,竟被他行出一路苍凉。
太子,“阿嚏!”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膝盖中枪的感觉。
回到家,施谦仁就开始调药,可以去掉脸上胎记的药,没有人不希望心上人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施谦仁这个大俗人当然不会例外。
这药需用纱布敷在脸上,红痕处每日都感觉有无数银针在扎,扎完后又有万千蚂蚁爬过啃噬伤口,当真生不如死。
赶在春节宫宴前,施谦仁揭开了纱布。
揽镜一照,不出所料,一如既往的普通,最多赞一声清秀罢了。生活不是民间话本,改得了肤质,去得掉疤痕,却变不大眯缝眼,隆不高塌塌鼻。
宫宴后的第二天,欢腾了一夜的京都还在熟睡,慎郡王的马车已从皇宫角门悄悄驶出。
出京官道上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鹅毛大雪里穿一身男宠的单薄花衣,笑得天真浪漫。
慎郡王冰冷凄然的神色一下子被滚烫泪水化开,跳下车,脱下半旧斗篷搭在施谦仁身上,牢牢遮住轻佻的花衣裳,素来凉薄的内心竟微微发痛。
甄颜崆一把抱起瘦弱的施谦仁,塞进马车后揉搓着他的冰凉手,“你又何苦?”为我做到这一步!
施谦仁不在意地笑了,那一双温柔的眸子里,满是感动,只属于自己的感动。
这一切,都值得!
“大丈夫敢作敢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又没人逼迫我,哪那么多苦不苦,”他把身子缩进甄颜崆怀里,像只小猫拱了拱,又抬起头,凝视着爱人泛起雾气的双眼,锁定自己的影子,“只要你不负我。”
甄颜崆吻上他的额头,温柔许诺,“孤必不负卿。”
这声音极轻,就像羽毛,挠得人心痒痒,忍不住沉醉其中。
(4)
胶东贫苦,得看是对何人而言。
施谦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连农工技术都被他研究了个透彻。
不出三年,胶东已经是天下最繁华的城市,领地向外扩大十倍不止。
这里商家如云,高手如雨,生活秩序井然。
蛮族割据的北原也被施谦仁训练的骑兵攻占,无地耕种的平民搞起新兴牧业,手工业流水化生产,乳制品畅销六国。
天下第一高手,大宗师级的无崖子受施谦仁点拨突破,答应有生之年可为施公子出手三次。
一封封牒接连呈递往京都,皇帝和太子的眉头皱了又皱,派兵打打不过,先动手白给人家起兵借口。搞刺杀,人家那里可是蹲着一溜名刺客。
“父皇,与其等着他们造反,不如我们主动划江而治,求个安生。”
皇帝一暴栗敲在太子脑门上,看太子像看白痴,皇后何等聪慧,生得太子不知像谁,反正不像朕,“你懂什么?甄颜崆狼子野心,施谦仁得寸进尺,跟他们谈判,丢掉的可不只是半壁江山,而是养虎为患!”
皇帝拿出拟好的诏书丢给太子,让他快滚,眼不见心不烦。
太子如获至宝,打开一看,却是宣施谦仁进京的诏书,封其为慎郡王府上长史,拜关内侯正名。
可不是吗?天下第一才子是身负贱籍的男宠啦,渍渍,太子心里又是一阵暗爽。真容易满足。
“这明摆着的鸿门宴,阿仁你不要去,”甄颜崆一脸担忧,“在我心中,你与我妻子,哦,不,夫君无异。”
施谦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正好将计就计,我还愁找不到起步的借口啦。”提起包袱就往外走。这些年忙着搞造反事业,他们俩完全没时间谈情说爱,更莫说进一步这样那样了,必须尽快除去一切障碍,都跑题了不是?
施谦仁回头看了唉声叹气的甄颜崆一眼,志在必得地去了。
施谦仁进京后化解一切阴谋阳谋,最终成功制牵制住皇帝父子,封爵后大摇大摆走出京都,其中艰险,就不在此累述了。
总之,施谦仁回到封地时,甄颜崆已厉兵秣马,只等着皇帝驾崩,太子造反的消息一来,就挥兵北上勤王。
甄颜崆雄赳赳气昂昂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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