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夕怔怔看着被火焚过的一角,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是水,不敢用力呼吸,怕一呼吸,就要将自己溺死。
“可惜被烧了一半。”身后拥过来的温暖怀抱,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纠缠不清的人。沈故夕指尖捏着那图,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唐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现在想来,当时题的字真是不吉利。”他松开他去拿旁边的笔,蘸了用来印章的红颜色,在纸上轻轻划动。
“怎么是“不得於飞”,我们,该是要举案齐眉的。”
同样的字迹,血红的颜色,写在宣纸上,仿佛浸泡了绘画者的血,一字一字,都是执念。
是极俗的诗句,题在画上,映着红衣,却如在心上打了一个烙印,一笔一笔,刻进了骨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故夕静静看着,直到唐祁收笔,他笑起来,“唐祁,我记得这句话你说过。”
“是么?”唐祁微笑,“那不一样。”
沈故夕挑眉看他,“哪里不一样?”唐祁垂眼,“你岂能不知?”笔尖刷在沈故夕修长的指尖上,染红漂亮的指甲。沈故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尖都被染成血红,像方才捏碎了一朵曼珠沙华,花汁浸开,大团妖娆。
一室寂然。
许久,唐祁放下笔,拥着沈故夕。沈故夕眉眼不动,“唐祁,今晚是朔日。”
“那又怎样?你的蛊不是解了么?”唐祁温和微笑着答。
沈故夕不说话,低头去看案上的画,衣领里拉出一截雪白的脖子,诱人犯罪。唐祁眯眼看了半晌,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还我的账?”唐祁笑眯眯。
沈故夕瞥他一眼,冷笑,“唐祁,你别得寸进尺。”
唐祁笑,将头埋在他脖颈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沉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沈故夕顿住,“什么梦?”
“梦到一切都没有发生,落英山庄里你靠着我喝酒。然后……”低低的笑声流出来,“然后水到渠成,你终于还了我拖欠这么久的账。”
“……”沈故夕耳朵飞快红起来,他向后一肘子撞开唐祁的怀抱,瞪着他,“唐祁,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就是在做着你的龌龊的春梦么?!”
唐祁抚着扇子笑,“夕,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我憋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故夕冷睨着他,“那在我之前,不知道唐大门主是怎么解决“正常需求”的!”
“好浓的酸味。”唐祁轻笑,“在遇到你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还会有yù_wàng这种东西。”
“哦?是么?”沈故夕眯眼,“对着沧海也不么?”
唐祁气定神闲,“自然。我从不觉得自己可能亵渎了她。”
“……”沈故夕气得说不出话,“是,只有我才让唐大门主感受到人间龌龊事。”
唐祁坐下,交叠双腿,听他这么说,笑着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这是龌龊事了,分明是你在说。”
“哼!”沈故夕背过身,省得见到那张笑眯眯的脸气晕过去。
唐祁看着那个赌气的背影,笑,手指轻轻磨挲着白玉扇柄,“喜欢么?”
沈故夕没有回过脸来,“什么?”
“这里。”
“……”沈故夕不说话,许久,“……费心。”
“呵。”唐祁笑,转眼去看窗外开得正盛的曼珠沙华。
真是只别扭的妖精啊。
“唐祁,今晚我们不回去好不好?”突然提出来的要求让唐祁转回脸,他看着那个仍旧没有回过身的妖精,“……怎么?”
沈故夕转身看着唐祁,墨黑的眸子干净如新,“我们不回去吧,今晚。”
唐祁一窒,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夕……”
“不可以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倒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唐祁垂眼去看自己手的折扇,许久,微笑,“你确定?”
“自然。”沈故夕笑,“今晚我们去花海里喝酒吧。”笑意澄澈,轻易勾人魂魄。
唐祁抬起眼睛,看着沈故夕,微笑,“好。”
我许给你的诺,你可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_=不说话,我知道我不是勤快的孩子(抱头)请拍打我,我不会还手的qaq哼唧,我会剧透么?我会告诉你下一章的故事么(你够了=_=)其实下一章还真没啥好说的=_=
☆、生劫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今夜没有月,漆黑的夜里几乎快要看不清花海的颜色。唐祁和沈故夕并肩坐在碧水河岸饮酒,夜色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沈故夕侧头,“我本来便不怎么高兴,哪有人在别人午睡之时过来寻人的?”
“你一整个下午都在午睡。”唐祁的声音在黑暗里挟着微微无奈,更多纵容。
沈故夕笑一声,“下午本来便是用来午睡的。”
“对你来说,做什么都不奇怪。”唐祁伸手去取手边的长颈酒壶,沈故夕也伸手,恰好按在了唐祁冰凉的手上。
“怎么这么凉?”沈故夕的声音凑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挨近脖子,手指抓住唐祁冰冷的手,“天气也不是那么冷吧。”
唐祁反手将沈故夕的手指纳进手心,漫不经心扯开话题,“没什么……我记得屋里还有红色的纸张,你去拿了蜡烛过来,我们折些花灯来放……会很好看的。”
沈故夕沉默,许久,笑起来,“也好。”一阵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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