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疾驰了五天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心中却生出了莫名的拒绝之意。我在害怕……害怕我最近几天做的梦成为现实。梦里,落雪彻底甩开我的手,冷漠地对我说,这些日子的温情都只是在做戏。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都汗湿重衫,继而双眼空茫地看着竟夜燃着的篝火,再也没有睡意。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赶路,连林龙都觉得我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落雪不在府里。
敲开了隔壁太子府的大门,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只由洪叔带着我进去,穿过中堂,走进后院。一路上都没有通报,府里的小厮侍女看着我的眼神也很怪异。
终于到了地方,我也终于知道了原因。云清雪和落雪两人坐在凉亭中,清雪的手似乎受了伤,落雪从旁边的盘子里取出一颗葡萄送进他口中。两人相视而笑,甜蜜又温存,直到云清雪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而动情的吻,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声。
洪叔站在我的身边,轻声道:“知道公子近日要回来,两位殿下吩咐了老奴代为转告一声,请公子暂时前往林老将军府上住。”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中有一丝同情,“老奴这厢劝公子一句,这两位殿下间的感情,谁也轻易破不去的。公子还是早些另觅良缘的好,否则只有徒增伤心啊。”
“……徒增,伤心么?”我静静地看着亭中美好如画的景象,只可惜,主角不是我。
我以为自己已经和他两心相许,我以为他已经愿意放下过去走到我的身边,我以为……终究还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木然转过身,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动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离开太子府的。我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连心都不是自己的,但是现在心已经被那个人还回来了,不屑地扔在地上,以屈辱的方式被他抛弃。现在的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从后院消失,落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清哥……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很残忍?”
“长痛不如短痛。落雪,别再想着他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凌凌……
☆、面圣
浑浑噩噩地晃进了将军府里,师父看见我这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没有多问。吩咐了府里人为我准备一间屋子住下,准备了热水让我洗洗这几天里赶路染上的灰尘。
在屋里独自呆了一个晚上之后,我重新走了出来。师父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但是转头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师父,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要死要活呢,恢复得不错嘛。”
我不置可否:“是么。”看了看桌上颇为丰盛的早餐,有些愣神,“师父这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么?”
“算是吧。坐下吃吧。”他拿起筷子,伸向桌上的花糕,“吃完了随为师进宫一趟。”
“进宫?”
师父眼放精光:“肃霜那孩子总算从北关传了信回来,说是那边有异动,还是你发现的吧。皇上想要见见你。”
我点点头:“说起来,现在那个轮尔太子该是对我恨得咬牙切齿了。”想到将他的衣服顺手带走了,还补了他一个手刀,我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过他是敌国太子,又不是云清雪。如果云清雪和他交换了身份,我可能会做得更绝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自觉间便露出笑意来。林百善看着却是心中一惊,这个苏凌关了自己一天,不但没有灰心丧气不说,怎么这笑容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邪气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什么衣服都没带,落雪为我准备的那些衣服也都留在了两府。我进宫的时候穿的,是林百善托人做了给肃霜,却被他从北关退回来的新衣。肃霜以前听说也很喜欢穿黑衣,只是后来便莫名地不穿了。
将军府中侍候的小侍女兰儿痴痴地看着那个昨晚刚刚住进府中的苏公子,穿上一身黑衣后,整个人多了一种魔魅的气质,他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乍看之下温柔可亲,和以前无甚差别,细看来却是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骑着赤焰到了内城门外,将军府的侍卫将赤焰和师父的坐骑一起带去马厩,我则跟着老将军步行前往大殿。
这一次进来,却又和初次来国子监的感觉不一样了。我能够听见自己的足音在清晨的空旷广场中回荡着,一步一步,听上去寂寞而又清绝,仿佛命运的节奏。
落雪将我带到了京城,又用他虚假的情意将我彻底留在了这儿。暮然回首,才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够回头。就在京城留着吧,不再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如果在莫离城的那一晚,我没有答应来这儿,或许现在的我就是截然不同的境遇,说不定更好更舒坦些,说不定庸庸碌碌,平凡无奇。
只是这一次,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苏凌,就你看来,需要调动多少人马前往北关才好呢?”
诺大的大殿中站了两排文官武将,而我只是一身布衣,无官无衔,云虚白坐在高处,目光锐利,却充满着对我的信任。我沉思片刻,扬声道:“回陛下,苏凌认为,不宜大量调动兵马。若是骤然大量变动兵力,难免会打草惊蛇。”
我扫了一眼周围,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云清雪,他身边站着的赫然便是落雪。没想到他也开始参加朝议了。唇角一勾:“而且,苏凌听说太子府进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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