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离小机场很近的路边看到他的车打着双闪灯。
我狠狠一甩车门走下去,发现他不在,连忙在附近找。我又不敢报警,妈的,我特么这会还在无证驾驶呢!早知道麻烦茶茶开车了。
我焦急地喊着:“罗纨起!你在哪呢?”风灌进嗓子眼,一口气喘不上来。
路两边是灌木丛,再里面是树林,我也不管上面的积雪沾湿裤子了,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寻找着。
下雪天没有月光,我一脚踩了个空。感觉之前韧带撕裂的地方好像复发了。罗纨起不在车里,车也没有撞击的痕迹,至少不是车祸。这边治安良好,也没听说抢劫的啊?总不至于被人威胁下车了吧?
我咬着牙沿着灌木找,风真大,我耳朵都麻木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我听见一声:“润润。”
我活过来了。真的,虚惊一场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成语。急忙回头,用手机照亮,看见罗纨起靠着灌木丛,身上的外套不见了,只穿着一件衬衫。我连忙先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我感觉他已经冻僵了大半,也不敢先多问,只问身上有没有伤。
他摇头。我们俩相互搀扶,踉踉跄跄先回了茶茶的车,把罗纨起的车扔在了路边,明天喊人来拖车好了。先发短信给黑土,告知人没事,然后又打电话给了茶茶告诉她明天还车,茶茶说她不急用车,先放我这,我连声道谢后挂了。
我把车上的暖气开到足,他躺在副驾驶,像一只呜咽的小兽。他捂住了脸,不让我看,我心里像扔了沸腾片的可乐,焦急无力。他再三表示没有伤,想回家。我想这样也好,回去之后再慢慢问。
到家才发现我们俩都相当狼狈。头发上的雪融化了,一绺一绺的。手背脚踝都是树杈隔开的细小血痕。
我在浴缸里放了水,帮罗纨起脱了衣服,让他坐进去,正打算离开浴室,他扯住我的袖子说:“一起行不行?”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是哭过的样子。我于心不忍,不想拒绝他的任何请求,于是也脱了坐进去。好在浴缸够大,我们俩面对面坐着,盘踞浴缸两端。热水浸泡我才察觉到脚踝那针扎般的疼。
察觉到我挪动脚的费力,罗纨起好像才从一个木头人的状态回过神,紧张地握住我的脚踝给我揉搓。
“对不起,害你受伤。”
“所以你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一开始是遇到持枪抢劫了。”
我心里一惊,立刻侥幸的喜悦漫过,还好人没事。
罗纨起笑了下:“抢劫也还好,我把钱给他们了,他们怕我报警把手机拿走扔掉了,所以没法给你打电话。我本来就是被胁迫下车的,车胎给打坏了。人真的没事。”
我往前一下,握住他的手。“吓住了吧,哭哭就好,乖。”
他拿手摩挲着我的指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不是因为这个哭的。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不敢跟你坦白。”
我愣住了,他的表情僵硬,几度焦灼的舔自己的下嘴唇。最后说:“你一直让我看心理医生,其实我要看的不是心理医生。”他指指自己的头,眼睛里是绝望,“我这里有问题,有的时候,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我懵了,这是什么狗血的走向?我说:“什么意思?我不是医生,不太明白。”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预约过心理医生了,他建议我去精神科看一看。我上周就去t市做了检查,还有很多量表。今天晚上接到电话的。只是确诊是脑子的问题,我也还没跟医生谈。”罗纨起故意装作轻松地笑了,“你知道的,这边医院效率可低了,上周检查,今天才出报告。”
我心里松了口气,说:“那就是还要去复诊了?”
“是。”他两腿屈起来,抱膝坐着,是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
我头向后靠着浴缸,眼睛看着浴室里温柔的灯光。不是心理问题是精神问题,是我没想到的。我本来以为他可能有一些情绪发泄上的障碍,疏导疏导就好。精神上的问题,我其实不了解。他害怕,可能是怕我把他当成精神病。但是于我而言,我既然决定了跟他在一起,这些就不是问题。无论本质是什么,症状也只是好哭而已。能治愈最好,即使不能治愈,也不过是这辈子不要惹他哭,若他哭了便给他拭泪。我本来就做好了这辈子给他怀抱给他肩膀的准备。真的,他的担忧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自己想明白了,心里也有底了。坐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我说:“水都有点凉了,以后家里换智能浴缸行吗?”
他睁着大眼睛,抿着嘴。
我说:“我爱你不是说了玩玩的。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就表示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面对所有的可能。如果一旦发现对方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就离开,这是炮友,不是伴侣。罗纨起,我愿意当你伴侣,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凑上去吻他:“你是不是来骗我表白的啊?小滑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老哭。”他犹豫地说,“治不好我就会动不动就哭,很娘的。”
“哭跟娘有什么关系啊?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啊。”我想了想,“有担当的男人成天宽面条泪也是男人,不敢担责的男人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男人。”
“太绕口了,我没听明白。”罗纨起委屈道,“但是我爱你。”然后他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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