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朗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安致远对他陡然冷淡的态度,他认真思索许久,弄不清哪里得罪了他的老板。
安致远开始排斥跟他的肢体接触,甚至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如果无意中被碰到,他会触电般缩回肢体,流露出近乎厌恶与悲哀的眼神,然后轻声说抱歉。
苍朗更加寡言少语。他尽忠职守地整日整夜守在实验室外,等安致远熬不住疲倦睡着后,悄然将他抱回卧室。一路上,清瘦的身躯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中,额头贴在他的胸口,这短暂的十五分钟,令他觉得胸口那块皮肤发烫。
等到把他安置在床上,温度远离的瞬间,又让他茫然若失。
他默默地看他片刻,掖了掖被角后走开,却听背后低低的一声:“苍朗……”
苍朗猛地转身。
床上的男人并未醒来,眉间不安地蹙起,手指在虚空中抓了抓,含糊地呓语,像在经历一场噩梦。
苍朗走过去,犹豫再三,伸出手任他紧紧抓住。他的手心汗湿而冰冷。
安致远平静下来,眉间纠结逐渐舒展开,灯光下眼圈青色的阴影透出憔悴意味。
苍朗轻轻抽回手,没有惊动他。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实际上他还坐在床边,听着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男人长而缓的呼吸。
直到微弱的敲门声响起。
苍朗起身开门,年轻的按摩师提着药箱站在门外。
安致远的双腿每天都需要专业的康复按摩,以避免缺乏运动造成的肌肉萎缩。经验丰富的老按摩师前阵子退休了,推荐他的得意弟子周凯继续这份工作。
苍朗微一皱眉,“他刚睡着,能不能等几个小时?”
周凯有点为难:“我等没关系,只怕安博士一醒又要跑实验室,按摩时间不足,会影响治疗效果。”他瞄了一眼那张被墨镜遮住看不清表情的脸,试探地说:“我可以配合使用些安神助眠的薰香,不会影响到他的休息。”
苍朗斟酌片刻,点了点头。
周凯关好房门,脚步轻快地走到床边,俯下身,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抚摸沉睡者的脸,微笑呢喃:“晚上好,我的睡美人。”
空气中暗香弥漫,周凯娴熟地按摩着安致远腿上的肌肉,灵活的手指滑动在混血儿特有的细腻肤质上,白皙肌肤反射出诱惑的珍珠色冷光,像株悄无声息开放在月夜的昙花。
周凯的呼吸开始粗重,手指沿着清秀的腿部线条游移而上。
这么做要冒很大风险,但他已难以自禁,小心翼翼的紧张越发刺激了兴奋感,在体内转化出一种类似催情剂的效果,激发着隐藏的yù_wàng。
他用专注而虔诚的姿势解开安致远衬衫上的扣子,一面膜拜似的将嘴唇贴在他胸口,一面放任手指贪婪地探入胯下。
房门发出一声巨响,在周凯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凌空飞出,狠狠撞击墙壁后滑落。
他捱过眼前发黑的十几秒后,咳出大量带泡沫的血。意识到断裂的肋骨可能戳进肺叶,他恐惧地蜷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余光眼睁睁看着一双军用短靴踏着极度危险的节奏逼近。
“算了,苍朗,”上方一个声音轻叹,“他伤得不轻,叫人送他走吧。”
苍朗异常难看的脸色连墨镜也遮不住,安致远用温和却坚持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僵持片刻后,他一拳砸向床头的呼叫按钮:“来两个人,清理垃圾!”
房内重新安静下来,安致远努力为他僵直的双腿套上长裤,苍朗在对面站着,并未像往常一样过来代劳。
安致远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裤子完整穿好,除非用两只手撑起上半身后,能生出第三只手拉一拉裤头。他挫败地吐了口气,把无助的目光投向袖手旁观的贴身保镖。
苍朗没有理会。“什么时候醒的?”他冷冷地问。
“他解我衬衫扣子的时候。”
“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不反抗?如果我没发现房门反锁,你打算就这样任由他摆布?”
安致远思考了一下,“我想弄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根淡青的血管在苍朗的太阳穴上突突跳动。“他对你又亲又摸,垂涎三尺,你说他要做什么!”
安致远注视自己的双腿,眼神笼罩着灰暗与困惑,“我只是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他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事?”
“为什么?”苍朗看着他衣襟半敞的模样,“因为他对你充满yù_wàng!”
安致远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不可能!”
苍朗咬牙,像在忍耐什么似的紧闭了一下眼。
他要怎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明白,就算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照样能散发出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更糟糕的是,他对自身魅力一无所知,没有半点防备的概念。
“算了,他可能有某种不正常的癖好。”安致远下了结论,重新开始与裤子奋战。
苍朗忍无可忍。
他大步走过去,把安致远从床上扯过来靠在肩头,帮他穿好长裤,再将衬衫扣子一个个系到脖子。
安致远朝后瑟缩,急切地想要挣开他的手臂。
苍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堆积的怒意终于发酵:“你对我有意见?”
安致远一愣,摇头。
“你是老板,有意见可以直接提。”
安致远抿紧唇角,生怕心底的声音泄露出去。
苍朗收手,起身后退一步站定,“还是说,你认为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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