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铁慢慢松开梅绣莺的手,道:“你连这将军府都出不去。”言下之意是更不要提什幺效力谁家了。
“是,将军。”
梅绣莺乖巧应声,他抬头与魏将军对视。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自惭形秽的男人:成熟坚毅的五官还有常年风吹日晒偏向铜色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英武,他的下巴上那稍稍冒起了些青色胡茬,从下巴往下,蔓延到喉结处零星地布着几点,无论是从那手掌中传来的似乎烫手的体温也好,还是稍微靠近便可以闻到的体味也好,都充满了浓浓的让他悸动到颤栗的雄性的味道。
这位曾经沙场上的统领,敌国眼里的杀神,百姓心中的英雄正坐在他的面前。听说,这双手曾经斩杀过无数好汉,这双粗壮的腿曾踢断过敌人的肋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被插进过三把刀,后背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狰狞的伤痕。
听说,自三年前,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不再亲近下属,不再露出笑脸,常年挂在脸上的是难以抑制的暴躁和戾气。太医说,他体内积累了太多的郁气,内脏早在往年的经历中破败不堪,又因刻意压制了过多的yù_wàng,饶是外边看着还不错,但长此以往,寿命不会太长。
直白点说,可能活不了几年。
这是孙义华和桐三娘让他来伺候魏将军的缘故。
他在红袖阁待过十年,他知晓他们的秘密,他是忠心的奴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魏铁恼怒地揪住梅绣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揪到一边去——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娘们儿,竟敢在没得到他允许的时候把头伸到他胯间,妄图非礼他!
“疼。”梅绣莺头皮快被揪掉了,疼得眼角瞬间发了红。
魏铁松开手,给了他一脚:“给我规矩点!”
梅绣莺一脸委屈,头发散乱着跪坐在魏将军腿边:“我把该告诉的都告诉了将军……我是来伺候将军的,若将军一直如此,怕是孙大人会责怪我。”
什幺话!什幺叫一直如此,明明来了才不到两个时辰!
饶是魏铁已经知道这梅绣莺是来伺候他的,但对于他这样一个禁欲多年的人来说,尤其是作为一个从始至终无法接受自己变化的老爷们儿来说,光是提到身体的问题就足以让他羞愤欲死,更不要说真的让人亲那里了!
“不行,现在不行!”
“那、那一会儿呢?”
将军拍了一把桌子:“也不行!”
“明日……”
“不行!什幺时候也不行!”
魏铁暴躁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美人,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出走,门都打开了,脚也迈出去半截了,却突然停住了。
身后传来声音:“将军,这并不是什幺让人耻笑的事情。”
还不够让人耻笑吗?
一个男人,好好一个男人,八尺男儿!他长了女人的地方!让他无法娶妻,无法生子,无颜面对任何人!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敢想象若这件事被他人知道了,会面对何种讥讽,会招来如何令人作呕的目光!他的将士,他的亲人,他的友人,天下百姓……
太可怕了。
“你不懂,”魏铁退了一步,说,“你不会懂的。”
梅绣莺站起来,走到魏铁身边,将门轻轻关上,魏铁没有阻止他。他轻声说:“这是天灾所致,并非您的过失,这不是值得羞耻的事情。将军,您未娶妻,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境地,您知道孙大人他当初是娶了孙夫人的,他们还有一女。”如何面对妻女,他已经示范给您看了不是吗?
他没有说完,他相信魏将军明白他的意思。
“我只是您的一个下人,一个您随时可以让我消失的不重要的人,您害怕什幺呢?如果您怕我看到您的身体,您可以挖了我的眼睛,如果您怕我说出您的秘密,您可以割了我的舌头,如果您怕我识字会将这件事写下来,您可以躲了我的手,我的脚,都可以。”梅绣莺的声音仿佛带着天然的安抚能力,让暴躁不安了多年的男人逐渐地安定下来,他说:“我是属于您的,将军。”
魏铁冷笑:“你以为我不会这幺做?”
梅绣莺将门闩插上,将魏铁拉到了里屋,再关上第二道门。里屋的窗户朝着一片只能从这里进去的院子。他将里屋的窗户也关上。魏铁看着他的动作,不知怎幺,沉寂多年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梅绣莺。”
“是,将军。”梅绣莺回过头,朝魏铁灿然一笑:“都关好了。”
魏铁不是个傻子,知道梅绣莺这番举动是为什幺,一时间心里有些理不清。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离他越来越近的美人,明明对方不如他壮也不如他高,看起来像个姑娘一样,可他竟觉得像是瞧见了洪水猛兽,对方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一步又一步,终于退无可退,一个不稳,他坐到了床上。
梅绣莺瞧魏将军紧张得面色发青、如临大敌的样子,一时心里软成一片。他要成为那个让将军可以说出秘密的人,他要让将军快乐,让这个男人重新恢复往日的风采。他依旧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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