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害怕的。”我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深的吻。
“慕老师,我们见个面谈谈吧。”几天以后的一个中午裴菲的爸爸突然又来了个电话,带着一种奇怪的生硬,“就在你家不远的那个西餐厅吧,我在餐厅门口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好一阵子,继而心脏猛跳起来:肯定出什么事了。
还是裴菲妈妈约我见面的西餐厅,恰好又是那个房间。
“慕老师,你先看看这个吧。”刚坐下,裴菲爸爸就递给我一张稿纸。
“慕晨雨,怎么办啊,我那么想你,整天就在想你,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慕晨雨,慕晨雨,慕晨雨,我爱你……”是裴菲的字。我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请你坦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回事?”他客气的语气中带着严厉。
我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是,我们相爱了。”我尽量平静地说。
“你们相爱?裴菲还是个孩子!你是一个老师!在国外这是犯罪!”他用洪钟似的声音激动地说。
我望着洁白的餐桌,无言以对。
“而且,你们还是同性!你和我的女儿搞同性恋!”他更激动了。
“裴先生,我知道你一下子无法接受,对不起!”
“请你离开裴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坚决地说。
“裴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是真诚的,相信我!”
“现在不是真不真诚相不相信的问题,我的女儿不能是同性恋。”他的声音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悲怆。
他开始在我的对面来回地走,最后背对着我,脸朝着墙壁,我看到他宽厚的背微微地驼着。
“你为裴菲的将来想过吗?你愿意让她一辈子生活在同性恋的压力下吗?你不知道那是一条很苦的路吗?”他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我:“她才十八岁,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爱上异性?你为什么不让她尝试与异**往?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
“同性恋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它一样美好。”
“但社会不这么看!你说,你自己的路走得顺畅吗?你难道不是比别人多几倍的痛苦吗?我太清楚这类人了!在现实面前,他们比谁都脆弱!”
“裴先生……”
“别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我会让裴菲断了这个念头,谢谢你以前对裴菲的照顾,以后就别再去找她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序幕终于拉开了,序曲沉重地敲起。
五、火山(1)
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大学同寝室的同学艾冰的先生。
“哎,慕晨雨?是你啊!”听到我打招呼,他转过身来,一脸惊喜,“很久没见你了,早几天艾冰还来唠叨你呢!”
“是吗?”
“是啊,她说你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蛮想你的。”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挺好。你们呢?”
“我们老样子啊,还可以。什么时候到我们家玩玩吧,我们那个小家伙长大不少了,很有趣。”大概每一个做父母的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满足而陶醉的样子的吧。
“艾冰今天有空吗?”现在我真的很想出去透透气。
“哦,她今天带女儿到少年宫学跳舞去了,要不你去那里找她,她一个人在那里等上一两个小时也挺闷的。”
“好啊,我过去。”少年宫离这里也不远,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晨雨!这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叫着,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
艾冰还是娇小女人的样子,甚至还像个孩子,长得娇小的女孩似乎永远就像个孩子。
“我特意找了这个雅座恭候你呢,来这里总让我想起以前我们读的梁启超的《饮冰室合集》,‘饮冰一室’,多美的名字,刚好跟你相配,冰清玉洁。”她眨着漆黑的亮眼睛对我说,“好久没聊天了,今天打算跟你促膝长谈,说多多的私密话。”
艾冰是最能让我坦白的同学兼朋友,因为她的真诚和善解人意。
她是一个永远活在少女时代的女人,心里永远那么浪漫那么多梦想那么多感慨,喜欢探讨的问题永远是纯纯的爱,永远欣赏着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忧伤。她所说的私密话当然就是内心深处的某些隐秘的又活跃着的情思,就像蓝天里飞翔着的几个五彩的小小的氢气球,像大海上泛起的几朵雪白轻扬的浪花,或者是大木盆浸泡的衣服堆里的几个彩色的肥皂泡。美丽而轻巧,点缀着不太浪漫的现实,如同加在咖啡里的糖,撒在汤里的鸡精,放在可乐里的冰,添在雪糕杯里的奶昔,拌在水果里的沙拉。永远不可能是主体,但永远鲜美吸引人。所以生活得既有滋味,又绝不会出现火山爆发之类的危险。
艾冰与我谈到她这半年的青春的袅袅余音:遇见了初恋**,跟那个曾经暗恋过她的男孩到海边看日出,那种梦的尾巴给她带来的朦胧喜悦和若许惆怅。过去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梦,这是她要表达的情愫。一个常常怀恋过去的人,一定是个深情的人,一个不允许过去影响到现实的人,是一个聪明的人,艾冰是的。
在充满生活智慧的艾冰面前,我从来就是一个小学生,一个永远也无法毕业的学生。虽然我依然喜欢称她为女孩,一个长不大的规矩的女孩。
“你呢?好像有点心事重重呢?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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