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不要再拿这些话来安慰我了,哥,我的年纪都比你当年参加青铜之战时大了。”冰龙撇开头,“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管你会不会生气,我都要告诉你,不然我实在是……实在是难捱。不过不是现在,等你的孩子也出生后我再说。”
克里冈走到他撇头的方位:“有多重要?”
“你要这样问的话……就现在而言,对我而言,大概算是最重要的事了。”
“那好。”
火龙说着‘我知道了’,不顾疼痛探头抵了一下他的犄角,带着寒冰留下的伤印,低声道了别。
于是在挑豆子的第十三年,克里冈迎娶了火魔狄尔摩诃丝,那一天扎利恩送上了令所有人垂涎的大礼,然后在锣鼓熏天的欢笑中,独自一人回到了野冰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学习他的古代冰,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中只剩下坎娜、种树、人类村子和加里费斯。
就是那段看似平静的日子,先天敏感的魔怪们都显得有些烦躁,风声也传到了扎利恩的耳朵里,传来传去,只有一个反复出现的词语留到了最后,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安带来的暗涌寒流——战争。
七王并未对这个关于战争的流言做出任何表态,想必他们既想一笑而过,又有些担心会成为现实。
青铜之战已经过去两个世纪,历经了十代人类的更替,新神祗们的威望早已潜移默化地在人类世界扎根,越来越多的半神被冠以‘英雄’之名,他们相信自己生来的使命就是为了消灭无恶不作的魔兽,给人类带来和平。
这种思想在珀尔修斯时代还没有成型,那位男人虽然砍下了美杜莎的头,可他也催生了现位七王之一的克律萨厄尔,功绩横跨神魔两族,加之杀死美杜莎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那满头毒蛇、将人化石的戈耳贡三姐妹中,只有美杜莎是凡人之躯,可以死去。但现在,所有人都忽略了珀尔修斯留下的负面影响,纷纷用最美的句子歌颂这位早已离世多年的勇者,把他编进诗集,画上陶土,刻入石板,敷满城墙……
战争……
战争,扎利恩是信的,他逼迫自己直面母亲的尸体时就坚信战争永远不会离他们太远,不管再换上何种皮囊,打响什么名号,都一定会卷土重来。但这么不确定的风声流言,通常需要漫长的等待后才能验证,只有在大家都再次失去警惕时,天神或者半神们才会动手。而在那一刻来临之前,扎利恩还有时间做一些别的事。
☆、(54)
“你还好么,孩子?”
“很好啊!我看起来不好吗,夫人?”
“不……就因为你看起来特别……亢奋……”
坎娜打量着冰龙,伸手接过他有意识召唤出来的第一颗古代冰——虽然和出现在沙漠中的那颗一样微小,但这其中的意义非常巨大,就连自己这么慢热的人都毫不吝啬地献出了表扬。她原本以为末路之火怀上灭世者孩子的消息会刺激到这孩子,但扎利恩对这个消息接受得无比之快,脸色都不变,甚至还在第二年直接交出了这粒冰砂。
“你说,他们会生出火龙吗?就长得和克里冈一模一样的小家伙?”
“……”
“他们不会生出和我一样的冰怪吧?”
“生出火魔的概率是最大的,他们俩的属性都很明确。”
“你说克里冈会给孩子起什么名?”
“……这种问题你可真是难倒我了,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安安静静地坐下来,陪我一起吃点东西。”
“噢!不了,不了,我现在要去看看加里费斯的那个小家伙,晚点再回来!你随意,夫人!”
“……”看着转来转去的学生,半人马摇摇头,自己喝起了家中带来的树酿。
野冰窑接受了绝对不能袭击坎娜的死命令,在主人离去后仍旧一片安详,只有偶尔会响起翻阅东西的‘沙沙’声。
每次合起卷轴,坎娜都能从发亮的地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反复了几次,她干脆放下手中物,直接端详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打量过自己了,她曾经有多么为自己的满头银发自豪,而现在映在眼里,心中只有干涩。
但路是自己选的。就像自己最后决定留下这头银发一样,不管那冰孩子最后选择什么路,也不会有别人帮着走到最后,灭世者或许不愿意放手,但她坎娜知道,该长大的孩子不是你捧在手心就不会长大的,你永远觉得他没准备好,但事情就是开始了,当你终于以为他准备好时,事情早已结束。
歇米弗兰娜……你的孩子再这样相互闹下去,你的恩情我还怎么还呐。
半人马结束审度自己青春不再的脸,不厌其烦地打开卷轴。
“对了,格哈里墨留斯不停地在换牙齿,把我带去的礼物全给糟蹋了,要不是看在加里费斯的情面上,我早就把那娃子拍在墙上,让他好好思过!不过……当然……我也真做过几回,没让加里费斯看见。其他的事也没什么了,坎娜老师还是古古怪怪的,最近也不怎么和我聊天,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儿,我觉得她是在百鬼狂欢找到秘密男朋友了,你说哩?……本来今天也打算去找你的,但后来想想,都忍了那么久,再久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不是,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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