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顺畅无比,不过国外终究是国外,生活还是有很多问题。尤其对于语言很烂,人又懒的初夏而言。
初夏的性格,说好听点是随遇而安,说难听点是没有任何热情和追求,最大爱好是窝在家里打电脑看书画画——最后一个爱好,在高中被父母强迫去上绘画补习班后,也消失了。
这样的他,经常被父母斥责胸无大志。当然他确实没有。
他已经看尽一出戏的上演落幕,实在不愿自己也去当演员,重复大哥那“不满反抗被打压离家出走被暗地为难活不下去又被带回家顺从父母之命成功感激涕零”的戏码了。
所以他也就散散漫漫地活着,反正都被安排好了。他父母奉为圭臬的逻辑是:你是我们生的,所以你的人生是我们的。
尽管在他看来,他的父母只是欺世盗名的艺术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圈子够广,能力也够强,影响力巨大。
所幸,在国外稍微弱一些。
出国才三四个月,初夏已经发现国外其实更加自由,虽然很多地方有些艰难。
他现在还是语言阶段的学习,艺术学校只是预注册而已,完全代表不了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他去申请其它专业,他父母也没有办法管他——拿走志愿表,完全不经过他的手的行为,现在是鞭长也莫及了。
想到这里,学外有了动力。虽说想要克服一贯的懒惰还是有点难度,好歹振奋了不少。
似乎还应该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是很重要的。
于是四处找工作,并且委托朋友同学帮自己留意。
他住在学生公寓里,父母本来让中介找一处单独的房子,家里反正不缺钱。但中介向来批处理学生,另找太麻烦,初夏才有机会和其他国内来的学生住在一处。
在他斜对门住着的是名中国女生,叫华晓,性格非常开朗。经常是她拖着初夏到处跑,见见世面。
据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很难有纯粹的友谊,不过初夏坚决认为,华晓已经脱离了性别的限制,变成一个彻底的……彪悍人士。他深深认为,在华晓眼中男人只有两种:攻和受。而长得清秀有余威猛不足(尤其在外国男人中间)的初夏,显然被直接归类到受里。
——反正他也不是同志,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华晓也只是喜欢想像,轻易不会做出什么影响他人生活的事情来。
“啊啊啊啊!初夏,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伴着华晓的大喊。
初夏去开了房门:“六月最后一个周六,我记得父亲节过了。”
“g啊!!同性恋游行!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华晓冲进来,一副痛心疾首状,“初夏你有没有什么皮衣皮裤的?快点穿上,我们出去!”
“我们?”初夏指着自己。
“当然!你有数码相机吧,一并带上。我今天拍几百张照片出来!”华晓兴奋地手舞足蹈,“快点收拾,好好打扮,下午就开始了,中午我请你去麦当劳!”
这个不是问题吧?
“你是说同性恋游行?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而且你我都不是……”她大概不是吧,初夏想。
“你以为我不想找个女的装拉拉啊,可是这一层都跑出去打工的打工约会的约会,就剩你一号……我自己去的话又怪怪的,不管了,就当是一个t和一个0走到一起好了!”华晓斩钉截铁,“你好好打扮,越妖孽越好,我先回屋准备去了”说完,一阵风一样,她又退出去了。退出途中嘴里还在唠叨:“幸好刚刚剃了头,我记得我有件很人品的牛仔服,不知道穿上会不会热死……”
可怜的初夏盯着门板,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去翻衣柜。
他并不是那种有颓废叛逆风爱好的人,不过既然染发耳钉脸上打窟窿裤子好几个洞已经成了艺术学生的标志,他也从善如流地准备了不少“奇装异服”。今天比较热,挑了件到处露的短小马甲穿上,拿张贴纸贴在胳膊上,洒水揭下,权作纹身。下身一条牛仔裤,初夏想了想,顺手抄起剪刀“喀嚓”剪下个大洞,就算大功告成。
镜子里的人纤瘦修长,极白的皮肤衬着黑色花朵图案,半长的黑发梳到前面一点,挡住小半边脸。
……呃,也不知道这个月麦当劳儿童餐送什么玩具。
2
光怪陆离,群魔乱舞。
初夏和大多数大陆留学生一样,对示威啊游行啊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第一次在巴黎看游行的时候,他兴奋地拿起相机去看热闹。结果发现自己想的严肃认真具有宿命感社会责任感的沉重气氛根本不存在,一大队人马怎么看都像是在集体郊游,敲锣打鼓的非常热闹。而带着相机激动拍照的,十个里至少有九个半一看就是同胞。
所幸同性恋游行里,各种妖孽层出不穷,拍照观众还是很多的,初夏和华晓并不显得突兀。
虽然说是同性恋游行,游行队伍里也有些异性情侣,加入他们的行列表示支持。华晓这个t装得其实很失败,初夏这0号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极大的方便了华晓的拍照计划。
游行人士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类:视觉型,妖孽型,普通型。
视觉型当然就是俊男美女,欧洲人人种关系,本就轮廓分明身材高大,只要不是太猥琐,一般都是帅哥美女。妖孽型顾名思义,万圣节百鬼游街,皮鞭绳子按摩器满地跑,或者是穿着裙撑撑起的公主裙,甚或小吊带的大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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