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便。”
“没有随便,你得说个种类。”陆离道。
方裕宁犹豫一会儿,忽然开口:“去你家吃,你做饭。”
陆离脚下差点绊了一下,“真……真的?”
“快一点,冻都冻死了,你开车过来没有?”
“开了开了。”陆离贴紧他,“冷吗?我觉得还好啊……”
方裕宁裹紧围巾,把手放进口袋里,“比y市冷多了。”
方裕宁手在口袋里蜷缩着,忽然感觉到另一双更温暖的手包裹住了他。
“你干嘛?”方裕宁停下来,看着陆离。
“……取暖。”陆离也停下来。
方裕宁似乎是想笑,然后又忍住了,面上神色淡淡的,“你自己衣服没口袋吗?”
“里面是冰的。”
“……”方裕宁不说话了,往停车场方向走。
陆离手心出着汗,在方裕宁的外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
他们这样走得颇不方便,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姿势很是怪异。
有路过的年轻女孩儿别有深意地望着他们笑,方裕宁注意到了,面颊一红。
“你手拿出去。”方裕宁将陆离的手抽出来。
陆离手被甩出来,也不再勉强,嘴唇抿成一条线,还是紧密地跟上方裕宁的步伐。
方裕宁余光瞥到他的神色,蓦然间觉得陆离神情似乎有些委屈?像突然被赶出门的孩子。
一直到坐进车里,陆离才打破沉默,“你今天来,刚好遇到z市大降温,是比较冷。”
“也太冷了点……”方裕宁说。
陆离笑,让暖气吹一会儿,望着方裕宁道,“现在好点没?”
“嗯。”方裕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到了叫我,我困。”
其实陆离好几天没见到方裕宁,很想和他说说话,然而看到他有些疲倦的面容,还是无奈笑笑,“你睡吧。”
看着方裕宁安然地闭眼好一会儿,陆离才转过头。他盯着前方的路,突然又有些把握不准现在该对方裕宁什么态度,用什么节奏。
方裕宁现在在想什么?距离他上次离开,他有多少年没来z市了?他再回到这里,会感慨吗,会伤心吗?会怪自己吗?
其实陆离知道,无论是方裕宁十八岁那年所有的变故,还是他后来独自在z市的几年,对于他们两人来讲都是一个禁忌,不能触碰,它会把好不容易修补来的温情面纱通通撕碎,露出时光里最冷硬残酷的一面来。
他们应该像一对普普通通的、久别重逢的故友。没有离散、没有困苦,他们不过是各自去经历了一段生活,如今机缘巧合遇到了,还能坐在一起喝杯热咖啡、叙叙旧。
但陆离不满足于那样,他想尽自己所能去弥补、或者说修补那些他不在方裕宁身边的岁月。他想,他是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他想负担这个人的所有,他会成为这个人从此以后的生命中最亲密的一个人。如果他有深埋在心里腐朽的记忆或情绪,他要帮他通风,让它们见光。
陆离驶上高速,大概是因为回程高峰期还没到,高速公路上车辆并不多。
陆离将暖气风调小的时候,瞥到方裕宁的脸,正好见他睁开眼睛。
两人视线对上,陆离尴尬片刻,开口道:“不冷吧?”
方裕宁却答非所问,“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陆离接着他的话头,“什么梦?”
“好多年前做的,也是这样一个场景,我梦到我坐在车上,车在高速公路上一直行驶。”
“然后呢?”陆离问。
“没有然后,整个梦就是这样,没有声音,没有其他画面,是黑夜里,车就在路上一直开。”
“是你在开车?”
方裕宁摇头,“不是,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人,我没看到他的脸,不知道是谁。”
陆离沉默片刻,“那个人是你认识的?”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话。”
陆离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这个梦特别在哪儿,“你在梦里很害怕吗,为什么记了这么久?”
方裕宁还是摇头,“不害怕。记这么久是因为……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我以前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情,特别安宁,特别平静,好像已经在那种心境下过了很多年,和旁边开车的那个人也那样生活很多年了。”
陆离这次听懂了,他踌躇片刻,“那……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做的?”
“记不清了,好久了,大概六七年前吧。”
陆离看到方裕宁靠在座背上,衣领都皱了,脑后的头发也被压得有些凌乱,他突然很想帮他理一理。
然而他手还是没离开方向盘,很久之后开口道,“你那个梦会实现的,那不难。”
“不难吗?”方裕宁轻轻地问,好像在问自己。
“至少……我可以是旁边那个人。”陆离难得的语气没带笑意,认认真真地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方裕宁没说话,坐直了些,视线安静地落在前方,脸上神色还带着些迷茫,仿佛没完全清醒过来。
车辆驶进城区,没行驶多久,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你一个人住?”下车的时候,方裕宁突然问。
“嗯,”陆离点头,随即笑道,“我又没弟弟。”
“我还以为你跟你父母住在一起。”方裕宁说。
“怎么可能,”陆离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笑话,“就算我想他们也不乐意啊,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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