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料理吗?”
“什么黑暗料理,这是药。”冉玚盖上锅盖,“龙鳞是龙的精血所凝,是上好的药材。虽然效用不如直接取龙血,但也不差几分,性阳,生血化瘀,驱寒滋补,对于生命垂危之人,兴许能起到挽救性命的作用。”
他把剩下的药材一一收好,“其实我本来确实想直接取龙血的,但龙血要取最新鲜的动脉血,龙的血液是从心脏涌出,进入颈下一片月牙状逆鳞中,从逆鳞之下才能取到动脉血。当然,逆鳞……”
“你还想取我的血?!还想碰我的逆鳞?!”珑玥不知何时偷偷出现在两人身后,浑身炸毛,“冉玚!你别以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真的不敢吃你!”
“看吧,我还没碰他,只是说一说逆鳞就这个样子了。”冉玚面不改色,“所以还是取片龙鳞靠谱。”
两人不再理会珑玥,任凭他怎么闹也不去搭理,后者折腾了一阵也累了,灰溜溜自己走掉。
心里还在愤愤然想:这个冉玚,真是欺龙太甚。
时间指向半夜十二点,中药的苦味已飘散出来。冉玚始终看着药锅,见简双珏一直在旁边陪着,便道:“困了就去睡吧,药熬好了我送过去就行。”
简双珏没答应,也没拒绝,愣着神不知在想什么。
反正明天是周日,冉玚便也摇摇头不再管他,打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药汁翻滚着小泡,突然皱起眉头,想起什么似的,随手拿起刀架上一把水果刀,在自己腕上割了一刀。
“……老板,你、你干什么?”
简双珏被他吓得回了魂,冉玚依旧面不改色,把自己的血滴进药锅里,“我刚才忘记了,生命垂危的病人不能接受阳性太烈的东西,会因为阳气反冲而雪上加霜的。这龙鳞的阳性还是太重了,而我的血性阴,刚好能抵除一部分阳气,又含有灵气,算是锦上添花吧。”
简双珏这才缓和了情绪,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割脉放血,可……还是够瘆人的。
冉玚专心熬药,任由腕上伤口自己愈合。简双珏打了个哈欠,睡意上涌,眼皮有些打架了。
便在此时,突兀的手机铃声闯入他的耳膜。
他怔了怔,随手一摸裤袋里的手机,确定不是自己的,听见冉玚道:“我的,在客厅茶几上,替我接一下。”
“哦……大半夜的谁打来电话啊……”
来电号码显示的是张琬的名字,他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留了她的电话,只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接起来一听,果然,电话那边张琬的声音,已是泣不成声。
“救命……快救救他,求你……快来医院吧,哥哥他要不行了……救命……”
简双珏愣在当场,而这通话的内容,已一字不落地落在冉玚耳中。
药已基本熬好了,他正用勺子舀起药汁,欲将尝时,却又停在唇边。
琬琰(四)
“老板!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简双珏攥着手机,通话已自动挂断,他神色慌张地返回厨房,竟一连问了三声“怎么办”。
冉玚背对着他,无需回头,也听出他语气中那分慌乱。勺子在唇边停了许久,才凑上来,将深棕的药汁倾入口中。
苦热的药压过舌根,又滚落喉间,让他忍不住微微颦眉。良久,才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垂眼道:“你就如此在意他的死活?”
“……什么?”简双珏怔了一怔,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在意死活?如何能不在意?”
“没什么。”勺子落在案台上,他关了火,将砂锅里的药经过滤网,倒入保温壶中,拧盖提起,“走吧,去医院。”
他依旧未曾看简双珏一眼,经过他身边时,眼底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晦暗。
原来爱屋及乌的,是他自己才对。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抢救室外。
张琰的家人已到齐了,他的父母坐在座椅上互相安抚,而张琬则站在一旁,用头抵着墙壁,双手相握抵在眉心,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似乎是在祈祷。
冉玚拎着那壶药,眉间有细微的褶皱。他在原地站了一站,把壶递给简双珏,自己则往前走了几步。
便在此时,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孙医生从里面走出,摘掉口罩,表情沉重:“抱歉,我们尽力了,请家属准备后事吧。”
张琬本还欲上前询问,听他此言,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一下子煞白如雪,身形晃了两晃,当场便要晕倒。
冉玚一把架住了她,将她扶到座椅上,张琰的父母也起身冲向孙医生,苦苦哀求。
孙医生只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张琬终究是没有晕倒,而用双手捂住脸,身体一抽一抽,透明液体从指缝间滑落。
她没有注意到,冉玚看向自己的目光,透着无奈与哀伤。
他一声长叹,左手青光微闪,一块青碧玉石浮现掌心,同时右手二指在玉面轻轻一划,从玉中引了一缕光,顺着他手指所指方向,打着旋撞在抢救室的墙壁上,一闪过后,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那光自然只有他和简双珏能够看见,后者惊愕地回过头来,眼里透出疑惑不解:
老板这是在做什么?竟然……用上了原身?
像是为了回答的他的疑虑,下一刻,抢救室里又急匆匆走出一个医生,道:“孙大夫!病人又有心跳和血压了!”
“……什么?!”孙医生满脸惊疑,立刻随他返回抢救室,再次关闭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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