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间紧拥着的温暖身躯,以至于忘记了这一切是建立在多么扭曲变态的框架之上。
或许早在我独占许诺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无可挽回地崩塌了。
我注意到许诺在刻意引导我是在一次异常火热的欢爱过程中,他悄悄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脖子上,试图让我掐死他,而那天我确实差点掐死了他,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欢愉与满足实在太令人着迷了。
我以为这只是个意外,毕竟我一向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总能在超出警戒线之前及时收手,以避免给许诺造成太大的伤害,所以我相信一切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看来,我不仅虚伪,还很傲慢。
正因为这份傲慢,我和许诺的做爱方式才会变得越来越疯狂,只要许诺不晕过去,他就不会停止求欢,而我也不会停止索取。
在那张宽阔柔软的双人床上,我们不断通过彼此的身体体验着死亡般的快感,我总爱在许诺高潮时咬住他的脖子,想象着他被咬断动脉时鲜血喷溅的画面,我想他一定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因为他的尖叫总是那么的声嘶力竭。
结果,直到许诺因为休克被送去医院,我才意识到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更可悲的是,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力扭转这一局面。
“杜维……你爱我对不对……所以让我更疼一点好吗……”
许诺总是在我耳边低语着,然后纤细的双腿便如水蛇一般缠绕了上来。
他的力气明明那么小,我却完全无法抵抗他的诱惑,总是在失控中一次次透支着他的生命。
每当我试图冷静时,许诺总会适时地摆出委屈不安的可怜模样,仿佛他只是个毫不知情的无辜孩童,却因为我的冷淡不得不选择道歉一样。
我常常因此而愤怒,这是一种无计可施的愤怒,而我的愤怒却正是他想要的。
在他心中,爱就等于伤害,而死亡便是爱的极致。
所以,他渴望被我杀死。
而我竟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回应他渴望的冲动。
一直以来,我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控制了他,扭曲了他,造就了他。
我肆意伤害着他,并从他无条件的驯服与依赖中摄取着养分,以此填补内心那份卑劣的空虚感。
那么可不可以认为,其实是他在哺育着我呢?
或许他并不是被我拉进地狱的天使,还是本就扎根于毁灭的恶魔。
在我把他推下池塘的那天,我就已经被他蛊惑,并一点点沉溺于他给予我的救世主般的餍足。
而如今,在我试图挽救的时候,却反而被他拖向了更深的水底。
当遍体鳞伤的许诺第六次被送进医院时,我终于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我告诉他,我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许诺立刻惊恐地哭泣起来,他紧紧抱住我,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一遍遍地哀求我带他回家。
在把他绑去精神病院和带他回家之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讽刺的是,那天晚上我又再一次沉迷于他病态的乞求,狠狠蹂躏了这具伤痕累累的美丽胴体,许诺依旧表现出了极度的配合与亢奋,并且很快就在高潮中晕了过去,而我只能用力地拥抱着他,就像拥抱一具尚带着余温的尸体。
我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为了抵抗心中的黑暗情绪,我只能依靠大量咖啡因与尼古丁改变自己的作息,强迫自己减少与许诺同床共枕的时间,并在白天时尽量选择外出。
面对我有意的疏离,许诺表现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就像我母亲发现父亲离她而去时一样,带着可怕的死寂。
每一个漆黑的午夜,当我悄悄推开卧室门时,总能发现许诺还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我的外套,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悲伤与绝望,我终是无法忍受这种拷问般的注视,试图上前安慰这个脆弱的灵魂,却在不经意间瞄到了枕头下露出的刀刃。
一瞬间,我脑中闪过了许多怪异的念头,有惊讶有愤怒也有释然,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个冰冷的凶器。
真是个有趣的怪圈,明明是我一直想要杀了许诺,现在却是他更想杀了我。
其实这很合理,两个疯子在一起,毁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如此迅速。
我微笑着坐到床畔,将许诺耐心哄睡,然后将露出的刀尖塞回了枕下。
我的诺诺,最后就由你来爱我吧。
*** *** ***
那个早已注定的黑暗结局终于来临了。
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染红了许诺苍白的脸庞。
他将刀子拔出我的胸口,然后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绵密而温柔,就好像普通情侣间的亲热一样。
我也努力回吻着他,只可惜失血速度太快,我已经没有力气拥抱他了。
“杜维……我爱你……我那么爱你……你是最后一个了……绝对不能离开我……”
许诺含糊不清地哭诉着,眼泪不断滴落在我的脸上。
“诺……诺……”我试图回应他,声音却逐渐微弱。
身体在变冷,灵魂在飘逝,半梦半醒间我看到许诺将刀子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我就知道他会自杀,因为他是不能没有我的,如果他独活下去的话,一想到他以后会和多少人对视、交谈、触碰甚至是做爱,我简直痛苦得发狂。
所以,还是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可是,就在那柄利刃即将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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