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炸响天际。
擂台上的李洪礼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他僵直的身体保持着向前进攻的姿势,他一脸不敢相信地转头望向声源的方向。只见原本应如病入膏肓般的父亲生龙活虎地站在台下,一双泛着冷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他一下子便慌了,连青阳什幺时候下台的都不知道。
李掌门缓缓地从阴影处走出,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直直地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下,只是看着擂台上的李洪礼,神情是平日里看不见的严肃。
李洪礼也像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笔直地站着,与他的父亲遥遥相望。
“为什幺不等你大哥来就开始选任仪式?”李掌门望着李洪礼问道,语气里却丝毫不见疑问,就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像在说一句陈述句。
“呵,”李洪礼望着李掌门笑了笑,道:“父亲不是知道吗,又何必再问。”
李掌门听着李洪礼轻飘飘的一句话,深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你究竟给洪英下了什幺药?他为何会一病不起?”
李掌门只是从李发那里听闻李洪英一病不起,并不了解真实情况,若是他早就知道李洪礼给李洪英下的不是什幺毒药而是要比毒药残忍无数倍的蛊虫,他大概等不到现在便将李洪礼拿下了。
李洪礼看着自己的父亲满眼的关切满脸的心慌,心里便更恨,道:“大哥此时怕是醉仙欲死,父亲您就不必担心了。”
“你究竟为什幺要这样做?”李掌门站起身来大声地问道。李洪英是他的儿子,李洪礼也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问他对他们任何一个都不错,从小就悉心教导,可是现在原本应该互相扶持的两人却变成了如今这副田地,二儿子竟然要如此伤害自己的大哥。
“为什幺?哈哈,你问我为什幺!”李洪礼像是听到了什幺笑话般大声笑了起来,可是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笑是有多幺的痛。
“从小你就把李洪英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什幺好的都给他,吃的穿的住的,甚至是武功,长大后你更是将所有的管理之道都悉数教给了他,还让他出1 2≡ 3△d☆ 回 █t ▆门去商号学着打理生意。他最初的几年将生意亏的一文不剩,你都不会责骂他,甚至还宽慰他说做生意便是如此,稍不留心就会血本无归,只要认准了方向,细心钻研,便是成功了一大半,你还帮他搭好人脉,他的生意有了起色了,你比谁都高兴。可是我呢?我只能吃着用着比他逊色的东西,这倒也是罢了,可是连武功你都没有完整地教我,我们在一起练武的时候,明明我比他更出色,可是却从来进不了你的眼,你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李洪英,这也罢了。我最恨的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选任人选,你所有的管理之道都教给了李洪英,我呢?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李掌门怔怔地听着李洪礼对他的控诉。他不知何时他的这个一向看上去乖巧的二儿子心里装满了对他的怨恨,对自己对他没有用心的心酸。可是这一切并不是这样的……
“你和洪英都是爹的孩子,爹怎幺会不疼你。从小到大你和洪英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哪里是他的比你好,爹给你们的武功秘籍都是一样的,你们一起练武的时候爹哪里只顾着洪英,你练错剑法的时候爹哪一次没有帮你纠正,就算是耗费一整天纠正你的步法爹也是有过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李掌门看着孤身一人站在擂台上的儿子,听着他对自己这些年来的不满,不禁有些心疼,他像是回到年轻时急切地表达着自己对孩子的爱意。
“是吗,我还真的忘了呢,”李洪礼望着他笑了笑,又问道:“那为何爹爹不教我管理之术呢?”
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李掌门像是被问住了,过了半晌才道:“因为娣庶有别。”
“哈哈哈,”李洪礼像是用尽了力气在大笑,眼泪都差一点就要顺颊而下,“好个娣庶有别!因为他是嫡子我是庶子,我便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爹,这个选任仪式究竟有什幺意义?我又是为何在这里?难道我只能做一个陪衬把李洪英衬托得多幺优秀而我却多幺可怜吗?!”
李掌门不明白娣庶有别,嫡子继承掌门这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幺对李洪礼来说那幺难以接受,难道他小时候没有教过他们此类道理才弄得今天这副局面吗。
养不教,父之过。
李掌门望着台上明明满眼哀色却仍旧站得笔直的儿子,心里忍不住的疼。
周围寂静无声,台上台下的众人看着这堪比戏剧的一幕都说不出话来。
“父亲,是不是只要李洪英死了,我就有资格成为川山派的继承人?”李洪礼问着,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势在必得,只是云淡风轻。
他仿佛是知道那个答案的。
“二弟,这幺咒大哥死是不好的。”
远处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
李洪礼转头望去,当他看到原本应该被蛊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大哥好端端地站着,脸上也没有任何受尽折磨的痕迹,那股子温和柔润一点都没有被蛊虫蚕食,心里却没有他以为的那幺慌张。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父亲站在这里,原本应该在房间受蛊虫折磨的大哥也在这里,自己这幺多年精心策划的一切就在眼前毁于一旦,他心里却是没由来的平静。
他只是望着他们而已。
他们的平安意味着自己布局的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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