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泪看着少年明艳笑靥,目光不由一呆,情不自禁地走到他面前,颤抖着伸出了手。
少年脸色十分苍白,显然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抬眸时眉眼间顾盼生辉,白净的眉间一枚桃红的朱砂,更衬得他仿若入画般清丽出尘,从他目光中传来的温柔与坚毅在一刹那间让君无泪完全失神了,与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真的像极了那人!
“你来了……”他觉得胸中情潮激涌,哽在喉中,只挤得出那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君无泪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带入怀中,手指拂过他的眉毛,触碰到他的眼睛,指尖不住微微战栗。那一双星辰般闪烁的黑眸,微微弯着,带着他记忆里熟悉的温柔目光,关切地望向自己……
“霏儿,我太笨了,竟然把你给弄丢了……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回来见了我吗?”君无泪哽咽了,泪水划过高高的颧骨,无数画面在他脑中回闪,那些甜蜜的,痛苦的……
左手五指穿过他细密柔软的发丝,大拇指轻轻摩挲过他的脸颊,君无泪抵着他的鼻梁,轻轻厮磨着,闭上眼,难以自持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凑近他的唇……
“父王……”
少年的一声轻语,让君无泪倏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松开手,向后退开了一步,眼中所有的深情一瞬间崩塌了,像寂灭的焰火,化成了一片灰烬。
他蓦然转身,踉跄地往回走了几步,好似要逃离他的目光。
花念夙站在屏风外,沉默地望着屋内背对着他,久久一语未发的男人,剩下的只有心疼。
一直以来,父王与爹爹都会不自觉的通过自己,不停地思念对方。
刚才那一刻,他能够感受到父王身上那种强烈至极的孤独,以及浓烈厚重如岩浆般喷薄的情感。那是把他当做了爹爹,他等待了十七年的爱人。
花念夙知道,父王内心对爹爹的强烈的思念,已经让体内的封印开始松动了,记忆在一点点的恢复,总有一天,他会想起自己,想起爹爹,想起过去的一切,恢复正常的神智。
想起梦中那个清秀隽朗,风骨傲然的身影,花念夙的心脏被死死揪住。
“父王,别难过,你还有我。”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男人陡然震颤的身躯,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坚韧之色:“孩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永远不会离开。”
“过些日子,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人,他一直都在等你,我陪你去见他,好吗?”
男子没有回答,始终沉默着,已然陷入了茫然迷思。少年把头埋在他背上,轻柔地笑着,眼中却盈着一层水光。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花念夙自从大殿上晕倒后,被送入了玉髓宫医治,一病就是二十多天,病愈后他很快又投入到繁忙的政事中,待他处理好纷繁复杂的政务,已是数月之后……
此时人界,寒冬腊月,梅花吐艳,大地一片银白。
冬日,江南小镇披上了一层雪衣,皑皑白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走在曲径幽深的小巷里,踏上落了厚厚积雪的青石板,鞋底不时会发出吱呀的轻响,远处的白墙黛瓦被一串串大红灯笼点缀得喜气洋洋,家家都忙着剪窗花,贴门联,处处张灯结彩。
穿梭在楼阁之间的孩子们,脸上都堆着欢乐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冬季的寒冷影响了心情,处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紫阳觉得兴奋又好奇,不时回头向身后的白衣少年询问:“哥哥,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过年又是个什么日子?”
白衣少年弯起眼,微笑着解释:“过年,就是人界重要的节庆,是个与亲人团聚,阖家欢乐的大日子。”
“哦,那我们也能一起过年吗?”紫阳扬起小小的下巴,渴望地望着他。
“那是自然。”少年揉了揉他的头,眉眼温柔,温润如玉。
他一边不忘嘱咐身旁的男子:“父王,这里是人界,不能像在妖域那般横冲直撞的,很容易迷路,你听话些,别让孩儿挂心。
他身旁的灰发男子被他牵着手,还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歪着头道:“哎,小凤凰,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我记得那条巷子里好像有个卖馄钝的铺子,那肉馅香的很,让我过去瞧瞧嘛。”
花念夙不为所动,心知他脾性,若是撒了手一准跑得没了人影,遂不紧不慢地牵着他往前走:“父王,今日是除夕,家家都关门闭户准备过年,卖馄钝的铺子想必也是不做生意的,待过了年初三,家家铺子开了门,我再带你过去吃馄钝,可好?”
“哦。”老小子见这小子主意硬,便知偷偷开溜是没戏了,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他朝巷子深处走去。
三人走到了小巷尽头,站在一座白墙黛瓦的院落前。
紫阳看了看在门口站了半晌,一言不发的花念夙,奇怪地问道:“哥哥,我们不进去吗?”
花念夙沉默地盯着眼前的院门,明明很想马上推门进去,这一刻却是心生惧意,根本迈不开脚步。他勉强自己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终于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低声道:“进去吧。”
紫阳点点头,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木门,先走了进去。
一个并不大的院子,却与墙外的世界隔成了两重。
白墙的两面,截然不同。
墙外是一片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墙内是一室寂静萧瑟蔓草丛生,竟像是许久不曾住人的样子,杂草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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