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怨怼,原是我毁庙在先月老一时气急着雷劈我也是情理之中,然心中有事却不吐不快。”说罢一顿又向众人拱了拱手:“在下自幼熟读圣贤还知道一些礼义廉耻,即便生了副断袖之躯却时时隐忍克制,万不敢做出有悖人伦之事。自弱冠后家母便为我多次择偶,却不知为何但凡稍有中意的人选,眼看着要行三书六聘礼却以接连生出枝节,三四年间此事已不下十回。小生暗自羞悔只觉是天意难为,既已生就一副断袖之躯那便遂了天命行断袖之事,坦然向家母言明此事,如意料之中被逐出了家门,几经颠沛还以为此生终要成不系之舟,却道上天仁善,翌年我得以寄住于同窗家中,朝夕相处耳鬓厮磨间又与其互生情愫,好在他家风开明豁达,不仅应允了我俩的事并将我收为义子视如己出,就在我感念上苍待我不薄之时,我义父却遭受了不白之冤满门被灭,我虽得以逃出出却日夜难寐,于他我思念成疾,于天我心生憎恨,既命定不得圆满又何苦给予我希望。”
言及于此他已面露悲戚之色,若非仅剩一缕残魄怕是免不了要哭天怆地一番的。
又说:“漂泊的那些时日曾多次途经月老庙,只见庙内香火鼎盛四下净是善男信女,当时断雁孤鸿如我如何又看得下这一幕,极致之痛顿时化为满腔愤慨,于是趁着四下无人时砸了那庙宇,此癫狂之状维持数日,只一心要将这天下的月老庙尽数摧毁。”
提及生前事,心尖上的人又涌入脑中,一番激昂的陈述过后,他双眸一沉颇有些吐之而快的意味。
鸾磬冷笑一声:“你姻缘不定那是天命难违,关我鸾磬何事?月老宫所行之事是为天下人而谋,又不是下界那些个扯篷拉纤的媒人,你一人心愿不遂就要砸庙,若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我月老宫几千年意义何在?你说你心爱之人遭受不白之冤,你倒是问问带你上天的阎王爷,天道循环因果轮回,若不是前生造了孽又何必今世来还?”
“不许你这么说他。”原本对他还有些惮色的仲温,此时竟愠怒的反驳过去。
鸾磬正欲开口反击,只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依声望去却是天命宫的仙童。岱书道:“大家且等我片刻。”说着便迎了上去,接过仙单手里的东西并微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不明所以,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仙童拿来的东西用灿黄色的布帛包裹着,岱书接过后便将布帛打开,里面装着一本册子,他也不拖沓即刻便翻阅了起来,众人望着他都在等下文。
少顷,他面露喜色顿时将手停住:“陛下,任之信的生平都在这册子上,他本该能活到古稀之年,而立之后便能有段美满姻缘,只是这毁庙之事并非天命宫所写,这三间七界之内,□□控在布罗生象之中的也只有下界的凡人,如此说来此人倒是个异数。”说完,又看了一眼仲温,只可惜他是靠着丹药而升的仙,未经过修炼双目自是与凡人无异。
众仙听罢,但凡有个千年修为的纷纷蹙起眉头,霎时间数道无形的道光直射在了仲温身上,只就这一瞥便洞见了症结所在。
宝殿之上,顿时又噤若寒蝉,众仙看仲温的眼神复杂多变,最初是惊诧再是疑问,直到最后全都锁起了眉,颇似到了羝羊触藩、进退两难的境地。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交换着眼色却谁都不曾先开口。
这仲温究竟是何身份?若要说起来还得追溯到三百多年前,入了六道寂灭台还能留下一丝仙魂的寥寥无几,今日得见仲温便知他也是其中之一。
这六道寂灭台本是七界之内最高的刑罚,专用于惩处那些犯了弥天大罪的神魔妖佛,被推下后必是灰飞烟灭元神尽毁,即使有幸留有一丝魂魄,也如风中残烛再不能掀起半点风波,或落入凡尘永世流离或遁入地府当个游魂野鬼。
仲温生前原是下界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在他下令坑杀过十万人后因被怨气缠绕,不久就病逝了。后来入了天庭仍旧是戴鸡佩豚,常与二郞神并肩作战,不久后就成了七界内不可多得的猛将。八百年间他斩妖伏魔战功累累,却从未犯过天条,就更别说有何缘由非要被推下寂灭台了。
据守将所说白狼那日是独自来的,身前身后也没见有押解他的天兵天将,守将欲上前阻拦的不料却被他打伤,未留有只言片语便纵身跃下。此事一出众仙奔走相告,不过一个时辰便传得天庭皆知,玉帝召集诸仙欲了解个中原委,却谁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说白狼不是第一个自行跳寂灭台的,可不论做什么事总能能找出些缘由来,天庭与他交情最深的自然是二郎神,可他却也只是摇头,只说之前白狼曾找他喝了几夜的酒,知他心中有事,却不知是为何事。
白狼如此绝决的作为,成了天庭几百年来的一个未解之谜。
第3章 第三章
“既是如此,不妨听白……”太上老君话未说完便立即收住了嘴,随即又正了正神色:“既是如此,不妨听仲温说一说心中的想法,是想随泱濯回地府呢还是让他为你还魂?或者说等阳寿尽了再安排个好去处?你虽有错在先,但鸾磬也失了仙家风范,所谓众生平等,我们天界也非恃强凌弱之辈,既有错那自当极力弥补。”
仲温闻言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仙君有所不知小生在地府已逾数日,生前躯体怕是已经腐烂,再者那日遭了雷击全身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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