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其他伤了吗?”
“没了。”
“那能知道这匕首大概有多宽吗?”
“尸体上的创口为一寸宽,所以这匕首的宽度不能大于一寸。”
言喻点了点头,便出了义庄。
“言大人……”
“本官去看看现场,对了,那个叫狗子的证人你问了吗?”
“这,下官给忘了,下官这就去办这事儿。”
言喻带着慕容重华上马,直接往月池去。
月池那里还守着一众官差——这些都是他从府衙带来的。
见言喻来了,捕头刘威立马迎了上来:“大人。”
“这期间没人进去吧?”
“大人放心,就连这苍蝇蚊子,下官都没让它飞进去。”
对于刘威的话,言喻笑了笑,视线转到了之前尸体躺过的地方。
这处很好找,之前这阴雨村连天下雨,今日清早才放晴了,尸体躺在泥地里,将泥地压出了一个人印子来。
半空中的太阳渐渐毒辣了起来,现下已经将泥地表面的水差不多烤**了,人印子周围这才出现了几双鞋印,言喻留意了一下,发现这鞋印竟然多出来了一双。
赶紧叫刘威将那些鞋印用白纸全给印了下来描好。
然后言喻才蹲下身子去看尸体躺过的地儿。
被压出的人印子还算是平整,泥地上除了颈部的位置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眼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周围也没有找到带血迹的东西,尸体发现地离月池只有约莫半步的距离,所以不能排除血迹已经被冲刷到月池中去了。
这样一来,就不清楚此处是凶杀现场,还是单纯的抛尸地了。
言喻站起身子,慕容重华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阵风吹来,月池中满满的荷花荷叶被吹得微微晃着,四周静得诡异,慕容重华瑟缩了一下脑袋,拉了拉言喻的衣裳:“明之,这里不好玩,我们回去好不好?”
“咱们等下就回去,让我再看看。”言喻打算到月池周围转转。
慕容重华自然得跟上。
月池的景色很是幽静,此刻阳光与微风相应,将之前沉闷的心绪吹了个空荡荡。
这个小村子里,即使是八月的天,也不见热。
离尸体发现地几步远的地方,有一把溅了些稀泥的破扇子,此刻,慕容重华正拿着那把破扇子开开合合地玩。
看着小孩子天性尽显的慕容重华,言喻笑了笑。
逛完月池之后,也没什么发现。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听得旁边有人轻轻道了一声“宋……宋文书。”那语气,像是小时候学字念书那般。
言喻觉得这三个字甚是熟悉,想了一会儿才发现慕容重华念出来的是死者的名字——宋文书,赶紧转过头去看慕容重华。
“怎么了?”
“宋文书,明之,宋文书,竟然跟那个死掉的人同一个名儿。”
慕容重华看着言喻,一手指着破扇子。
言喻凑过去看,果然看见那破扇子上有“宋文书”三字,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三个字下面大概是一个“赠”字。
将上面已经**掉的泥土轻轻扒拉下来,这才看清楚那扇面上题的是温飞卿的《南歌子》: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意思分明是在埋怨心爱之人有了新欢,后又希望心爱之人不要忘了他对他的相思。
言喻暗自思忖一番,这才将破扇子从慕容重华手中哄骗了过来,带着人回县衙去了。
刚到县衙,言喻就去找吴能要了狗子的证词。
狗子发现宋文书尸体之时,宋文书腹部**着一把匕首,只是等狗子带着他们到尸体发现地之后,那匕首就莫名消失了。
吴能又问了一些匕首的细节,狗子只记得那匕首的柄上拴着一根蓝色的穗子,其余的也记不清了。
言喻将手中的案卷放下,抬头望天时,天已见黑了。
想起今日收到的信,言喻有些头疼地提笔回了,派了县衙里的人送到驿站去,只等往京城的信使带着书信离开。
送信的人刚离开,一身狼狈的慕容重华就带着吴能和万淳往县衙后院来了。
言喻赶紧走过去,拉过慕容重华,帮他擦了擦已经脏成花猫的脸,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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