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鸢张开双翼的机械声听起来令人绝望,他愈升愈高,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消失在丛林间,化作朦胧的一点。
“放开我!让我去救洌宸!”
“庄主令吾等保护少爷的安危,并未涉及他人。”
“放屁!洌宸进了山庄就是山庄的人!区区一个病人都罩不住,我如何信得过你们护人的能力!再说,就算你们不听我的命令,好歹洌宸与你们同门一场,你们能看着他死?”
银盖覆面的男子蹙眉不语,褪去伪装,他长得和洌宸毫无相像。叶蒙山因着前些时候怀疑洌宸的行为产生严重的不安与后悔。
叶英让这些人来其实也是出于好心,却不想这世间情丝如乱麻,哪是一刀就能斩断捋清的。
他摇摇头,摒除混乱的心绪,推开厅门,向叔伯们请安。
“老八,你可总算回来了。”
姑姑叶娲陡然看到个头翻了一翻的叶蒙山,顿时喜上眉梢,赶忙把人让到了雅座上,“七年未见,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轻秋,就知道你家最会养孩子了。”
叶轻秋,蒙山的父亲,是个文雅而内敛的中年汉子,师承叶炜一脉,武功很有大成,将儿子抚养成人后便在扬州、长安、洛阳等地开了武馆,接待有心学习山庄剑法的孩童。
妻子沈繁殷善于打理家业,现今在叶晖手下一处庄子当管事,不拘礼法,处世如风,叶家产业蒸蒸日上。
这夫妻二人成婚多年,恩爱如初,待人接物也相当温雅。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抽空陪伴最为疼爱的孩子了。
“蒙山这孩子打小就懂事,说实话我夫妻二人操心时候并不多。”今日堂会,大伙儿都来了,连最繁忙的轻秋夫妇都到齐了。叶轻秋望着随了年月愈显芝兰的儿子,不禁弯了眉眼。
哪知这老实孩子磨蹭了半天不肯就座,甚至退到门边紧紧扒住门框,“蒙山有愧!在外五月流连不返,祖母病重不得近侍,爹娘繁忙未曾帮护,更招惹是非陷山庄于不义,险些酿成灭门惨案。蒙山怎敢…怎敢承受长辈厚爱……”
叶娲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起身将人仔仔细细护到了臂弯里,“老八胡说什么呢,家人平安健康和睦,这不都好好的么。”
叶轻秋神思一闪,瞧见立在阴影处的唐门守卫,便转头道,“少侠佑护犬子之恩叶某感激不尽,近日舟车劳顿委实辛苦少侠了!犬子性柔,于大事易犹豫不决,还望少侠多多担待。”
那唐门隐卫从阴影中现身,回了个礼,将一条精致的项链交给了老爷。
叶轻秋一看,直接愣了,“儿子,这不是你娘满月之际送你的同心锁么?”
那银链极细极巧,同心锁上的东珠碧绿生辉,在阳光下翻转隐有水波流动之势。
“洌宸!”
叶蒙山心中剧痛,大喊一声后竟瘫软在地。
叶娲搂紧了叶蒙山,可怖的恐惧蔓延开来,“来人啊!蒙山少爷昏倒了!快请大夫!”
24
如今坊间除了诗词名仕的风雅颂词,流传最广的还要算名满天下的林将军逸事了。
天宝末年,林大将军,受命天策府挑起敌军内乱,混淆细作视线。从洛阳入巴陵,杀狼牙残兵,请兵浩气盟,并铲除朝中异己,率众拥立当今天子;
宝应元年,大将军英武过人,孤身下疆,一举拔除朝中瘤根。
功成后,自请离朝,摆渡富蜀,活的是有滋有味。
这厢说书人说得是唾沫乱飞,那厢林蓦钦歪在二楼临窗的雅座上笑得邪气丛生。
今日是秀坊姑娘偌凝的定亲礼,夫君是万花的白封御。说好的流水宴定的是三天,白大夫陪了两天就因花谷传来急症的消息赶了回去。偌凝也不甚介意,一边联络最好的马匹送情人返谷,一边安抚惊讶与生气的来宾。
走至二楼,看到林蓦钦软的跟滩泥似的坐姿,偌凝叹了口气,走上前扶正了某将军的身子,“行得正,坐得端,将军何苦以情缚身。”
林墨钦无所谓地笑笑,“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今日乃大喜之日,祝偌凝姑娘与夫君相爱福永,天长地久,甜甜蜜蜜,早生贵子!来,林某先干为敬,姑娘且随意。”
言罢斟满美酒,一仰而尽。
若说万花的紫服如同清泉暗涌浇灌人心,那么天策火红的衣衫则如天边的烧云美幻而不可碰触。偌凝拿着小杯子,眼角红红的,南屏山那晚表述心意,威仪堂堂的男子委婉而拒。
被从小就爱慕着的人拒绝的滋味,偌凝只略略一想便觉得四肢疼痛深入骨髓。
“嗯,承君吉言。”偌凝垂着眼,忍住眼泪,微笑着将酒水一饮而尽。罢了,封御甚为爱她,从今往后不作它念,就一心一意待那个万花男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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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说。”
夜里晚风四起,窗外枝影摇曳。
从洛阳撤军之时留下的暗探此时送回了密报,言一周前发现保皇党残余在龙门附近活动,因着是恶人谷的地盘,众探不便插手,也无法获知更多的内情。
只知队伍当中有一名叫“鬼羽”的青年甚为残忍,来去无踪,使得一手净水弯刀,常于闹市中取人首级。出没半月,已成朝廷通缉榜第一。
江湖里人心惶惶,皆恐有朝一日性命不保。
林蓦钦听完密报,摇了摇手中泛黄的纸张,问“可寻得此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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