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北在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她。
而那眼神刺痛了她。
林禾的怀抱是空荡荡的,她看到眼前那熟悉的人摆出陌生的防御姿势,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推开林禾是叶亦北的一时的过激反应,在她猛地逃离那个过于炙热的怀抱时,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眼前的林禾似乎有尝试掩饰她的受伤,可那眼底一闪而过的低落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一时间,罪恶感,愧疚感,自责感,复杂的感情涌上她的心头。叶亦北想道歉,可那两个“抱歉”的字眼如鲠在喉,即使在目送林禾的背影消失在她的家门口,也没能吐出来。
林禾来她家的那天,她发烧了。
烧得很厉害,整个人像一只烫熟的虾子,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皱着,时不时嘟囔着什么,叶亦北尝试过仔细去听,却没能听清林禾在说什么。
幸好她的家里常备着一些药,她只翻了翻,就顺利翻出了一盒退烧药来,还崭新崭新的,还没过期。
按照药上的说明,叶亦北就着水给林禾喂了进去。林禾迷迷糊糊的,吃药吃的不太老实,总是乱动,叶亦北一个没拿稳水杯,就打**林禾的衣服。
没办法,她只好给林禾换了一身衣服。
在换衣服的途中,叶亦北几乎不敢拿正眼看林禾的躯体——尽管这人早已在前一晚彻彻底底地坦诚相待了。
林禾的身材很好,胸前的某处也比她自己丰腴了许多,她的衣服给林禾换上显得有些紧巴巴的。
叶亦北没敢多看,她的脸烫得都快能煎荷包蛋了。一给人换好衣服,她立马把人给塞回了被窝。捂的严严实实的,连半截脖子都吝啬露出来。
把林禾安顿下来之后,她就去写了会儿稿子,最近她刚接一个写续稿的单子,再过几天就是截止日期了,本预定这几天完成的,没想到突发事故,让这事被搁置下来,她不得不快马加鞭,火速完成这次的任务。
写稿子看似轻松,实际上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叶亦北习惯性地在写稿子时全神贯注,等她终于写完了几万字的达标任务后,才听见卧室里传来了短信通知声。
平时她的手机都是设置的静音,即使有消息发进来也不会有声音。那么就只会是林禾的手机了。
她怕是有人有急事找林禾,就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亮,满屏的示威和威胁让她心凉了半截。
她居然给忘了林禾是要上班的这回事。
这也怪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清闲,和一般人的生活完全脱轨,也忘记了大多数人都不会像她这样常年蹲在房间里足不出市,而是勤奋的像只工蚁,朝九晚五地为社会做出贡献。
叶亦北觉得自己应该替林禾请个假,可该怎么解锁手机屏保的?
左思右想,叶亦北突然灵光一现。
床上的林禾还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全然没感觉到旁边的叶亦北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大拇指放在了e键上。
屏幕亮了亮,立刻显示出主界面来。
叶亦北有一种做贼的心虚感,她不敢多翻林禾的其他东西,直奔信箱,给那个疑似上司的短信回了个请假的消息。
没想到电话那头沉寂了几分钟,居然打来了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叶亦北差点没拿稳手机,险些脱手。看着上面的显示来电,是林禾的疑似上司打来的。
天知道叶亦北多久没打过电话了。
她对电话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感。说实在的,她不大想接这个电话,可为了林禾,她应该去接。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叶亦北决定为林禾牺牲一下自己。
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去接电话时,手指还没来得及按上接听键,电话断了。
看到“对方已取消通话”的字样,叶亦北松了口气。
可她没能轻松多久,没过十秒,她手中的手机又开始震颤了。林禾那个上司锲而不舍地又追了个电话过来,大有一副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气势。
没办法,叶亦北只好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强势且风雷的女人,她一接起电话,就劈头盖脸将叶亦北训了一通,先是从知道她在电话旁边不接,再到怀疑林禾故意翘班,最后又绕回叶亦北的不作为上,一套训话把叶亦北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可以向对方说话的。
叶亦北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跟那个上司纠缠清楚,林禾不是故意翘班,自己不是为虎作伥。当那个女上司问到叶亦北的身份时,她反而犹豫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讪讪地回道:“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普通的朋友关系还能安心地睡在你家,把一堆工作扔给我们?”
隔着电话,叶亦北几乎能想象出那头的人挑起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可能女上司话里头没她想得那个意思,可叶亦北还是难以自持地涨红了脸。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确实不算普通的朋友关系。
毕竟没有“普通的朋友”会在床上滚到一起,还滚了大半宿。
叶亦北使劲摇摇头,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抛到脑后,又跟女上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下几句,才终于挂下了电话。
终于结束了一通艰难的对话,按下挂断键的那一刻,叶亦北如释重负,感觉比连续写了八个小时的稿子还要累。
她回来看了看林禾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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