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身子过来,正好看到殷言酌正一手拄手杖,另外一只手上握着书卷,微微喘息着缓缓从阁内走出。
冷宿仇几步上前扶住了他手臂,将他身子拉至胸前,几乎是半抱半扶着他坐回了软榻上。
殷言酌望见是他,也不说话,平日里唇角的一抹笑意也不见了踪影。
他放开手杖扶住了塌沿,低低咳嗽了;
冷宿仇细细瞧着他,眸光中缓缓浮现起一缕柔情,看了好一会,才伸手环住他的腰:开口问“身子可好?”
殷言酌根本未看他的脸,只神色淡漠地答:“还好。”
冷宿仇取过案?*系牟璞,慢慢地饮了一口:“方先生给你诊过脉了?;
殷言酌点了点头。
冷宿仇伸手揽他入怀而后将他寒凉双手捂进了自己腿上:“这几日的药喝了,身子可觉得好受点儿?”
殷言酌微微喘了口气,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冷宿仇冷不到他的回答,低声再问了一次:“言酌?”
殷言酌一手撑着软榻,艰难地将身子从冷宿仇怀中移了出来,声音微弱不堪,却是毫不客气的:“你回来不是召过方岂有询问过一番了,何必再来问我?”
冷宿仇也不计较他刻薄语气,只淡淡地说:“方先生一手针灸之术天下无双,我和他商议过,看看对你肺里的寒毒,有没有法子医治。”
殷言酌不置可否。
“这方岂有在庄内拖了这些日子,竟没有日日过来替你仔细问诊,”冷宿仇又接着道:“我也是今日回来才得知。”
殷言酌冷笑了一声:“他难道不是等你回来商议要我何日咽气?”
“你——”冷宿仇看着他,浓眉深深地皱紧,眸中已隐隐带了怒气。
但他停了几秒,方忍耐着道:“别说胡话。”
冷宿仇转换了话题:“我这次经过塞北,给你带了一件新缝的银狐绒裘,外衫也照你喜好新做了素色的,穿着轻软舒服些,明天你试试合不合身。”
殷言酌微闭着眼靠在了软榻上,困倦乏力的身子仿佛撑不起那一身的锦华貂绒包裹着的病骨支离,只点点了头,声音微弱:“庄主费心。”
冷宿仇站起来:“荀福说你晚上还没有用膳,我让人送上来。”
冷宿仇大步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须臾片刻后,数位婢子轻轻地鱼贯走入,每人手上都捧着精致杯盏,站在了阁中的一方梨花案桌前。
守在一旁的青衣童子上前来接过托盘,取过一道一道的碗碟往桌上布菜。
冷宿仇握起他的手,对着锦塌上阖目休息的人低唤:“言酌。”
殷言酌缓缓睁开眼,动了动身子探身去扶手杖,冷宿仇搀着他走到了桌前。
两人相坐无言,殷言酌在人前费力维持着的言笑晏晏,在冷宿仇眼前,却只剩下了三分倦怠七分冷漠。
冷宿仇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从容自若地吃下了一碗饭,又仔细盯着他喝下了半盅汤。
殷言酌千辛万苦地咽下了几口汤,便再也不肯碰一碰碗筷,冷宿仇只皱着眉头不说话。
饭后歇了会儿,青衣童子奉了药上来。
冷宿仇接过药,端到了殷言酌面前。
殷言酌喝了几口,便随手搁下在梨花木案;
冷宿仇坐在一旁,轻轻敲了敲锦塌:“言酌,喝完它。”
殷言酌丝毫不理会他。
冷宿仇端气药盏送至他嘴边,不悦冷着脸:“是要我喂你?”
殷言酌清致双眉微微拧起,如水清凉双眸浮起单薄怒气,他猛地一挥手,一碗褐色药汁倾泻而下,他手上无力,药汁大半泼在了一旁的冷宿仇衣衫上。
冷宿仇也不为意,起身脱去了弄脏的外衫,然后取来手帕擦拭**净了几滴溅落在殷言酌的衣襟下摆的药汁。
殷言酌沉默无言地看着他,忽然掩嘴低咳起来。
他手腕上系着的一方紫苏手巾捂住了嘴角,几缕暗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冷宿仇咬着牙冷冷地道:“言酌,何必制气伤了自个身子。”
殷言酌伏倒在锦塌上,已咳得说都不出话来。
他咳喘了好一阵方平息下来,稍有些许力气便指尖一动,一把扯掉了手腕间染血的方巾。
冷宿仇双眸紧紧收缩,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一把抱起了他。
软玉温香满怀,怀中的人身子柔弱无骨,肌肤上散发着清新的芬芳混着浓涩苦寒药香,他忍不住悄悄叹息了一声。
抱着殷言酌走进内阁躺入了房中宽大床上,他将丝绸衾被盖在他身上,随即宽衣躺了进去,炙热的胸怀包裹住了床上的人。
殷言酌微微喘着气,闭着眼在散发着暖气的衾被中舒展四肢,身后的宽阔胸膛温暖热度渗到背上,他静静地享受着这身子难得的片刻松惬。
冷宿仇低下头,看到了在烛火的明暗变幻中,层层的锦缎衣裳中露出美如白玉的一段颈脖,上面娇弱地喘息着的鲜嫩喉结,还有伏在床榻上的那张倾尽天下容色的清致脸庞,面色惨白如纸,粉唇艳若胭脂。
只要见过这片刻光景,就足以令人永世遐思联翩。
人间绝色,莫过如此。
冷宿仇伸手扯掉了绑在发梢的一根银色丝带,拨开了柔滑如丝绸般发丝,滚烫的唇贴上了他的后颈缠绵辗转反复的吸吮。
殷言酌浑身都散发着淡淡馨香,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骨肉匀亭的细腻手臂,冷宿仇忍不住低低地□□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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