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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盯着云霞沉默发呆。不能再让这种无端的猜测动摇他的信心了,不论结果如何,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抵达王都,见到女王陛下,说明情况。至于她信与不信,那就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泽诺握紧了酒瓶,他不想弄清楚托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希望能够平安穿过托兰境内。
王都一直以来只存在于书本和泽诺的想象中。十岁以前的某一年,王都曾来过使者,母亲带他见过那位使者,使者的衣服他从未见过的精美布料所制,脸上整日挂着笑容,让他疑心是不是戴了一张面具。这是他仅有的印象,他也没法从中推导出王都真正的模样。只不过去了古堡,读了很多书,东拼西凑了一点儿对王都的认识,这点浅薄的认识无非停留在批评家的抨击——奢侈、富有、傲慢;或者艺术史中的啧啧赞叹——王都有千百年来所留下的最优秀的作品,涵盖雕塑、油画、建筑;或者是一些野史的神秘叙述——内/幕、八卦、丑恶的人性……
泽诺当然不完全相信这些书所言。他仍然记得在古堡的一堆旧书中翻到那本《兰克斯特秘闻》后的啼笑皆非,不了解内情的人对于事物的揣测,有时候会产生令人惊叹的想象力,尽管他们的推测完全错误。
过几天就能看见真实的王都了。泽诺仰头饮酒,微微眯起了眼。
太阳完全沉下了地平线,天空暗了下来。泽诺收拾好东西,在夜色/降临之时,走出了旅馆。他要穿过城镇,穿过山林,朝唯一的目的地前行。
王都是一座巨大的城。城门高大坚实,卫兵身着雪白的制服,站得笔挺。
泽诺沉默地接受检查,然后被放入城中。
他有些茫然。王都终究与他的想象不同,非是奢侈艳丽,非是热闹喧嚣。此时是上午最好的时候,正中央的白石道路空无一人。两边的房屋窗户紧闭,人声隐隐传来,有欢笑有吵闹。
独自一人站在这条宽阔雪白的道路上,泽诺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这几个月的日子过得,几乎已经习惯了走最窄的道,习惯了隐身于黑暗阴影,而非站在这样宽阔光明的大道上。
巡逻的卫兵正面走来,其中一位小跑出队,礼貌地请他往旁边走。泽诺这才注意到,城门旁左右各有一条小路。他沉默地顺着右边的小路走了过去,看到了欢笑的孩童,各种摊子小店,另一边还有酒馆旅店。这才是他熟悉的场景,与他所走的那些国家一般无二。
如之前一样,他习惯性地踏入了一间酒馆。
离天黑还很远很远,他却仿佛忽然精疲力尽了。泽诺点了酒和小点心,沉默地一口一口吃着。身边有小孩打闹,时不时好奇地看他,这种打扰让他心烦意乱,不自觉的酒便喝得快了,几乎要呛着。
他要怎么去见那位传说中至尊无上的女王陛下呢?
泽诺冷不丁地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起来。一个小男孩指着他哈哈大笑,口齿不清地拽着身边的小女孩大声说着什么。泽诺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脑后的小揪揪颤啊颤,有些滑稽,他抬起充满水汽的眼,茫然得让人心疼。
这里太平静了。
走过托兰,抵达王都。两者的平和让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所经历的那些是否是大梦一场?
他捂住了眼睛,手臂抵在桌上。
他深深地呼吸着。
今天的阳光很好。这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怎么经历下雨的日子,阳光好得几乎让他眩晕。
泽诺出了门,也许是阳光吧,或者是酒?总之——总之他觉得眼前的一切,这个只存于他想象中的王都十分的不真实,仿佛是在梦中。
他走回那条宽阔的白色大道,卫兵们来回巡逻。似乎是见到了他,其中一位小跑着出队,礼貌地要指引他离开这条宽阔的道路。泽诺猛地抓住了卫兵的衣服,盯紧了他木然的瞳孔:“我要见女王陛下。”
卫兵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泽诺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刚喝完酒。果然,卫兵露出了然的微笑,手臂用力,想要把他拖离主道。
泽诺挣脱开来,企图用认真诚恳的语气说服他:“我要见女王陛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卫兵只是加大了控制泽诺的力量,甚至转过头开始招呼同伴。
见泽诺皱着眉头很不开心的样子,卫兵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黄昏你就能见到女王陛下了。”
黄昏。又是该死的黄昏!
泽诺觉得王都的酒或许比其他地方更烈一些,他的眼前发昏,似乎有些醉了。
天色渐晚,小孩儿都回了家,酒馆也慢慢沉寂了下来。只不过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瞳子里满怀期待。
过了一会儿,人们自发地聚集到了那条雪白宽阔的道路上,只不过是站在了道路的两旁,热切地期待着什么。泽诺茫然无知地被人潮推着走,原先回了家的小孩子也被大人牵着站到了路边,夕阳西下,温暖的橘红色光辉洒满了这座城市,更加深了泽诺的不真切感。
穿着白色制服的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前进,他们的身后是抬着的大轿,轿子上坐着的是一位雍容女人。
泽诺猛地想起白天那位卫兵说的话,“黄昏你就能见到女王陛下了”,他盯紧了那位看起来慵懒但肃穆的女人,这就是女王陛下?
卫兵将那顶看起来低调但事实上异常奢华的轿子围得很紧,还有人负责拦住道路两旁的百姓。身边的人们近乎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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