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那人微笑,面不改色。
一把刀骤然架在了他颈间,持刀的段衡死死盯着他。
头顶四处角落里有细碎声响,是弓箭搭上弦的声音。
“段兄不必过度担忧,在下没有武功,无需如此戒备,你何必如临大敌,倒叫人小看了你,”那人眸子温柔如水,刀架在脖子上,倒不见惊慌之色,只是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段衡。
“你是来给朝廷做说客的,想让我们两千多个兄弟卖命帮你们牵制镇南王?”段衡目光如炬,持刀的手微微颤抖,锋利冰冷的刀刃划破男子雪白的颈,殷红的血低落,渗透了长衫。
那人眼睫颤了颤,唇角掀起,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段衡,直言:“段兄很聪明,不错,在下是说客。”
段衡咬牙,手上又加了力度。
山口黑暗处一丝细微的声响,似是有人突然动了动,然而段衡此刻全神戒备放在对面的陌生男子身上,丝毫没有留意周遭动静。
“然而段兄如此对在下,未免太矢风度。段兄是聪明人,该明白,如若朝廷当真有意逼迫或是招安于你,不会只派在下一个小卒前来。何况在下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可见朝廷没有敌意。而段兄今日若杀辱了在下,只怕不仅会得罪朝廷,更在天下各地英雄眼中失了颜面。这笔买卖,不划算。段兄不妨自行掂量一番。”
段衡冷笑:“阁下好一副说辞,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那人眨眨眼,“姓沈,单名一个言,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沈公子,”段衡眼中敌意仍在,“你口口声声说朝廷没有敌意,那是在你们达到目的之前。若我等即刻劫了镇南王,只怕朝廷第一个回头灭了我们吧。”
“段兄多虑了,在下可以担保,可以为你求得当今圣上手书,保你两千余人平安无事。”沈言神色认真。
段衡沉默片刻,细细打量着沈言,突然面无表情道:“你说镇南王私自存粮?”
“不错。”沈言心一沉。
肩膀上突然被段衡的刀一记重击,剧烈的疼痛使得沈言捂着肩头一声闷哼,脸色霎时雪白,颈间再度感受到刀的冷意,耳边段衡声音沉冷,“我若将你献给镇南王,他趁机发兵,朝廷也根本束手无策吧,也就是说,选择权其实在我手上,”他凑近一分,凝视着沈言妖娆的眉目,突然攥紧了沈言纤细的手腕,“我突然有些好奇,朝廷怎么会派你来,你是皇帝什么人?想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镇南王一定会认为,拿你当人质很有利。”
腕骨仿佛要被对方捏碎,沈言薄唇毫无血色,垂眸低低地笑:“你把我交给镇南王,他才会灭了你。即使他心情好不灭你,他与朝廷迟早有一战,胜负谁也不敢断言。镇南王若胜了,你自然运气好。但他若一不小心败了,朝廷迟早会找你算这一笔账。”
他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何况据在下所知,镇南王乃是嗜血好杀之辈,反倒是当今圣上心怀仁义。”
说完这一番话,他似乎是疲倦了,垂着眼眸靠着身后山壁。
面前的段衡显然有所触动,始终沉吟不语。
不远处黑暗角落里,一道担忧的目光正落在面色雪白的沈言身上,迟疑了片刻,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在此之后,整整两天,沈言被段衡关在了封闭的房间里,段衡不放他走、不答应他,却也不敢折磨他,依旧好吃好喝供应着,导致沈言在这两天里非但没有受罪,反倒很是逍遥自在。
两日后,段衡推门而入,望着慵懒而卧的男子,心头惊诧。
此人分明身受囚禁不得自由,甚至连性命都朝不保夕,睡在如此一间破窗陋瓦的山坳房间,却仿佛拥的是锦衾、饮的是琼浆、睡的是高堂华屋。
通常情况下,只有两种人会有此类行为。一种是没心没肺、凡事无牵挂之人,另一种,便是城府深沉、早已习惯的人。
段衡目光一沉。
“沈公子倒是想得开。”他不咸不淡讽刺。
沈言闻言偏过头,披散的墨发妩媚地垂落,凤眼斜挑:“段兄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看我?”戏谑的目光落向段衡眼下的青黑。
作者有话要说:
试着调整了一下分段大家看看效果,是密集一点好还是稀疏一点好
第20章 第二十章
段衡不等他让座,知趣地自己挑了把椅子坐下,淡淡道:“我答应你。”
沈言愉快地笑了起来,明媚得晃眼,“段兄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做蠢事的。”
见到他心情好,段衡脸上的郁闷又重了一层,清了清嗓,沉声道:“沈公子,把你的计划说得详细些。”
于是在黑心的沈某人带领下,西风寨的诸位首次挑战了劫官粮这个艰巨而刺激的任务。这些平日里被人骂作贼人的硬汉们,平日里饱受世人畏惧却鄙夷的眼光,同时还要遭受当地官府的打压,心头早已压抑了一股火气,不过是没有爆发的机遇。此时段衡告诉他们,要为朝廷劫官粮,委实是让这群人开了眼界,纷纷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自发听命。
沈言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他要帮助崇华兵不血刃乱了镇南王的军心。不战而屈人之兵,从来是兵法中的上策。
一日后,临丰县知县匆匆赶往蘅州,见了镇南王,面色慌张,两人谈了少许后,镇南王火速下令,四处寻找钦差沈言。
看来这位王爷是不打算让钦差大人活着归京了。
三日后,大意轻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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