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沈亭在背后一声叹息:“造孽啊。”
新月如钩。
陆靖识掀开帐子进来的时候,林居安刚刚把酒杯摆好。
“过来坐。”林居安招呼站在一边的陆靖识坐下。
陆靖识指着一桌子的酒菜,疑惑的看着林居安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林居安转身端过一碗白面条和一个空碗,对着陆靖识笑道:“今天是三月初一,我的生日。”
陆靖识有些愧疚:“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我还能给你备份礼物。”
林居安将面条拨一些到空碗里,放到陆靖识面前,道:“你来陪我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陆靖识道:“你今年就满二十了吧?”
林居安道:“正是。”
陆靖识叹息,道:“男子二十冠而字。谁来为你加冠取字呢?”
林居安道:“先尝尝这面怎么样。”
陆靖识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错,就是放久了有点硬。”
林居安也吃了几口,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每年到这一天,我就偷偷去小厨房煮面吃。一开始连盐都不知道放,别提多难吃了。后来问了煮饭的嬷嬷才知道面里要放盐才好吃。这么做了几次后,手艺竟然好了起来。”
林居安现在回想在王府的生活,发现还是有很多可以谈得上是幸福的时光的。他看向陆靖识道:“以后你的生辰,我也为你煮寿面吃可好?”
陆靖识本来还在笑着的脸突然黯淡下来:“我从来不过生日。”
听他这么一说,林居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来嵘王府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王府里为世子举办过生日宴。
“为何?”林居安疑惑道。
陆靖识神色有些落寞:“儿女的生日便是母亲的难日。”
林居安听了他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母亲总是期待儿女降生的。当初家母生我时难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回来。但每年我过生日,她张罗的比谁都细致,笑的也比谁都开心。”
陆靖识却有些疑惑道:“普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期待自己的儿女吗?可为什么……”
林居安此时突然想到了去年王府家宴上的情形,当时王妃与陆靖识并不亲近,母子二人似乎都没说过几句话。
林居安正想着,陆靖识却道:“菜都凉了,赶快吃吧。”林居安见他不想再谈,也就不便多言了。
二人吃了几口菜,喝了几盏酒,先后都停了筷子。
林居安道:“刚刚你不是问何人为我加冠吗?”陆靖识点点头,“不如你来如何,就用你头上那顶白玉冠。”
陆靖识摇头,严肃道:“不可。我又不是你的宗亲长辈,如何能为你行这冠礼。”
林居安笑道:“你我一介武夫,如何倒拘泥起礼数来了。你不是我的长辈,我却早已视你为亲人,你为我加冠有何不妥?”
陆靖识听到林居安的“亲人”二字时,颇为动容。他道:“既是如此,那今日便行了这冠礼吧。”说着便拉了林居安到铜镜前坐下,取下自己的发冠。没有了头上那顶白玉冠的束缚,陆靖识乌黑的头发一下子在背后披散开来,如瀑布一般直垂到腰际。
林居安以前就知道陆靖识自己束发的手艺很好,没想到为别人也能梳的这样好。他看着镜中人头上戴着那顶白玉冠,忽而觉得自己仿佛俊了几分。尽管林居安心里默默唾弃了好几遍自己的脸皮厚比城墙,但他真想学那邹忌对镜欣赏一番,然后对着身后的人问上一句: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你之前为何不让我替你束发?是怕我手艺不好?”
陆靖识最后将簪子插入发冠,道:“以前都是刘公公帮我束发,他不在时我便自己来,早就习惯了。”说毕,将林居安转过来,端详了一番:“尚可。”
林居安用手卷起陆靖识肩侧的一缕长发,笑道:“只是尚可?当初王府的那群小太监可都在背后议论,你是因了我这副皮相才挑中我的。”
“那不是我,是刘公公看中了你的皮相。”说着,陆靖识又想起了什么:“这冠我为你加了,那字也要我来取么?”
林居安道:“这倒无需劳烦你了,家父临走时给我取了表字。”
“何字?”
“预之。”
林居安道:“你可有表字?”
陆靖识道:“大显的王孙公子怎么会有表字。”
林居安思索了一会儿道:“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如何?”
陆靖识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林居安道:“见微,如何?”
陆靖识将这二字在嘴里咂摸了两遍,点头道:“见微而知著,此字取得甚好。”
林居安将手里的乌发拿到唇边一嗅,挑眉笑道:“不,是居安思微。此意,世子觉得如何?”
“依然甚好。”陆靖识微笑。
林居安站起身来拉着陆靖识回到了桌子旁,将空着的酒杯斟满。一杯端了在手里,另一杯递与他,道:“男子幼,娶必冠。我如今加了冠,便可婚娶了。”
陆靖识接过酒杯,道:“所以呢?”
林居安望着陆靖识近在咫尺的双眼,道:“择日不如撞日。你看今夜月色正好,有红烛停置,美酒交杯,还有佳人在侧。我此生就打算娶这一回亲了,见微成全我可好?”
“好。”陆靖识沉默了一瞬,终于伸出手来,与林居安的手交错而过,一同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林居安将杯子放到桌上,打横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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