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去挑房间,几个随从也跟着进去。他们一行人落在最后,都长出了口气,赤玉道:“公子,应该就是普通送信的士兵。”
裴瑟点了点头,又道:“傅琅,对不住。”她多少有些愧疚,傅琅却打了个呵欠,“演戏好累,你什么时候让我走啊?”
丁觉拿胳膊肘杵她,“说得好像公子留着你不让你走似的,明天到了沈城就跟我滚蛋。”
裴瑟道:“明天到了沈城整理一下,你们定好路线就去楚国。”
傅琅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让自己去楚国,怎么说都没用,怎么说都十分坚持。她揉了揉眼睛,边走边喊老李,“公公!我们住哪里啊?”
老李替他们留的是拐角的一间屋子,裴瑟赤玉和傅琅三个人住,姜望和丁觉则跟着伙计们凑一屋。傅琅把脸洗**净了,趴在桌边打盹。裴瑟叫了她一声,“傅琅,困了就去睡。”
傅琅把脸在袖子上蹭了蹭,轻声嘟囔,“你管我呢。”
赤玉生怕她又跟裴瑟吵起来,心想自己**脆出去叫丁觉夜里警醒点听着动静,便要抽身。裴瑟拦住她,“我也去,看一看马匹。”
她前脚一走,后脚姜望就来送热茶,见只有傅琅在,便给她倒了一杯。傅琅喝了一口,又有人来敲门。姜望回头一看,竟是那两个士兵,招呼道:“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就去睡,是不是十分动听了!是!
第77章 第二十八章(二)
姜望顾忌口音,并没有开口。傅琅从桌上爬起来,懒洋洋用汝南话问道:“怎么了?”
她说话委实有些无礼,但那两个士兵一想,她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虽然富贵漂亮,但礼数不周全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也并不生气,只是问道:“请问两位会不会写字?”
傅琅这才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纸笔,八成是向主人家要来的,猜出了几分,“要写家书?”
那士兵点了点头,有些羞赧似的,“姑娘,你和你夫君可以帮忙吗?”
傅琅十分大方,指了指姜望,“他写得可好了。你帮不帮他们?”
姜望见她一脸解气的神情,只好接过他们递来的纸笔,“二位请坐吧。”
傅琅看了那两个人的神色,又解释道:“他讲齐国话的,怕你们说道,一直都没开口。”
年长的一个士兵奇道:“你们家人奇怪,怎么一半说陈国话一半说齐国话?”
傅琅耸耸肩膀,“公公东奔西走,把他从小养在齐国啊。快,你们要写什么?”
年长的一个便道:“先写我的。我叫甲夫,跟我娘说,让我娘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冬衣,让我弟弟给我送来。”
傅琅看着姜望落笔,显然怕人认出字迹,换了笔体写,倒是骨气朗练,跟裴瑟是一个路数。她又想起裴瑟还有伤,上次在沈城时还要姜望帮忙才写得出字。傅琅这么一想就有点不高兴,“你怎么写得这么慢,又不是拿去卖钱。”
甲夫道:“就是的,再慢就要冻出人命来了。算了,姑娘,冬衣不好捎,让我娘直接捎钱过来好了。”
姜望便改了几笔,“就这样?”
甲夫道:“就这样吧。”他接过来看了几眼,赞扬道:“这字果然好!”傅琅还待听他形容怎么个好法,只见这粗汉子傻呵呵抬起头来,“真的好!很黑!”
一旁的小兵把他挤到一边去,“不懂装懂。姑娘,我也要写!”
姜望又铺开一张纸,“这位的名字是?”
小兵道:“我,我叫少夫……”
姜望写了名字,又问,“信里写什么?”
少夫挠了挠头:“我也要家里送棉衣来。”
傅琅笑道:“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棉衣?”
少夫道:“本来是不要的,我们凑合凑合也就过了。可是军中有消息说过几天就要进攻齐国,齐国比陈国还冷,没衣服怎么行?”
进攻齐国?傅琅一听,便觉得心尖一抖,姜望也看了她一眼,不好说什么,又低头写了几个字,突然问道:“那在陈国的人怎么办?北境年年大雪,不也是一样的冷。”
甲夫不服起来,把袖子撸了起来给他们看,“那能一样吗?还是齐国这边冷,我才在这驻扎了几个月,生了一身冻疮。”他那只手臂上满是红斑肿胀性,严重处还有水疱,想来是中年汉子不太在乎这些,有些地方都化了脓。
傅琅“哎呀”了一声,连忙把他的袖子拉下来了。甲夫这才满意,“看到了没有?真的要出人命的。齐国的军中听说还发棉衣,要不早就冻死一半人了。”
姜望自然知道自家门口的军队有没有棉衣领,也没理他,“少夫,还写什么?”
少夫突然脸红起来,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甲夫,“叫、叫我家里人多看顾新媳妇,叫新媳妇也多看顾老人。要是有空,让我哥哥去代我给老丈人问安……”
姜望面色和缓了下来,心想这些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兵士,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战场上受苦,也由不得自己。他听完了少夫说的,低头写字。傅琅这才知道他是新娶了媳妇就来当兵的,看青年人脸红红,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少夫争辩道:“这怎么不能不好意思了?你对你夫君又是什么样?”
傅琅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旁边说是自己的夫君其实是裴瑟的夫君的姜望,“我夫君?我自然是敬他爱他……”
甲夫兴致盎然似的,“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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