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兄长戍守边关保家卫国,你就真的甘心在这小城里做个无名小卒一辈子?”凤炎问他,他觉得像花渐隐这样的人是不甘平庸至此的。
花渐隐笑了笑,说道:“人可为自己活,可为亲人活,兄长在外保家卫国,家父年纪也大了,若我不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又有谁可以代替我呢?今日我若平安康健,那朝堂之上便有我的一方立足之地,可如今这般怎教我离家?旁人说我是废人也好,懦弱也罢,我也甘之如饴。”
千百年来凤炎第一次因为一个凡人的话入了神,从前他不懂人妖二者有什么区别,他没想过做人,觉得凡人的寿命太过短暂,可做妖的千百年却过得索然无味,平淡无疑,世事纷乱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朝代的兴起一个朝代的灭亡,妖永远是游离在凡世之外的,世事沧海,终究敌不过流年似水。
凤炎微微扬起唇角,朝着花渐隐笑了笑:“你既不愿意逃避却为何独独将自己排斥在中秋之外?”
花渐隐脸上的淡笑终于褪去,换上的只有淡漠,那件事终究是一道别人不敢揭开的疤,即便过了二十年也依旧鲜血淋漓,只要轻微的一点触碰都能让他痛到绝望。
凤炎见花渐隐不笑也不说话,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他这般耿直的妖是不会明白自己一句无心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少伤痛,尤其是像花渐隐这样的人。
“你可愿出去?整日里闷在这小楼里是怕外面的姑娘看上你?”凤炎只好陪着笑,硬着头皮将话说下去,他知道花渐隐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如此他也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肆】
知道花渐隐的轮椅在小楼外面,凤炎笑了,果然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么?
于是便一把将花渐隐抱起,猛然被人抱起的花渐隐险些被凤炎吓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是被另一个男人抱着?让他怎么能不忐忑?
白净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本能的想要推开凤炎,奈何凤炎抱的太紧,花渐隐的眉头皱的越深,凤炎就越高兴,他知道花渐隐是不会真的生气的。
“放开!”花渐隐沉声道,哪知凤炎非但没有放他下去,反而抱的更紧。
凤炎大笑一声:“若今日你随我出去,我便告诉一个你困惑了二十年的秘密,错过了今时他日若想再问便没机会了。”
花渐隐一听,满脸诧异的看着凤炎,这妖实是太可恨了些!
“放我下来。”花渐隐却是已经同意随他出去了,只是让他被一个男人抱着出去他实在是做不到这么洒脱,他是花渐隐,花渐隐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可他不知,从此刻开始他所有的原则皆因一人而变。
凤炎抱了花渐隐从小楼中出去,将他放到轮椅上,亲自推着他从花府后门出去,花渐隐既害怕出去,又期待着出去,他与外面的浮华世界只有一墙之隔,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出了花府,去到外面。
“你总有一日会从这里出去的,是走着出去,而不是坐着出去。”凤炎推着花渐隐,似是承诺似是自语,这句话触动了花渐隐尘封多年的心。
二人没再多说什么,凤炎推着花渐隐,穿过重楼小巷,花渐隐抬起头从两旁重楼的缝隙里看着天上那轮圆月,星河璀璨,有清风从他的耳旁吹过,吻在他的脸上,花渐隐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脸,自言自语道:“这就是风的感觉吗?”
“是,风的感觉,更像是凤尾蝶扇动双翅的感觉。”凤炎抬头看着那轮圆月,透过一线天般的重重屋檐,期待一个眼神交汇的相遇。
【伍】
每间阁楼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一排排火红的华灯似是为花渐隐照亮前方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巷本该有清冷的感觉,可眼下却因为有了这些华灯,有了花渐隐和凤炎的存在,变得有生命的感觉了。
花渐隐与凤炎并没有做过多的交流,因为二人心中所想往往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全部,花渐隐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曾和凤炎在哪里见过,否则两个才见面不久的人怎会熟络到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心中所想?
花渐隐知道凤炎是妖,或许他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吧,可真正相识却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他们终究不会是萍水相逢的过客。
穿过小巷,长街的人越来越多了,街边是各种花灯酒食的小摊,身处拥挤的人群中,花渐隐笑了,他看着这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人们无论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都在这个充满浓浓故乡与回忆味道的古城里驻足停留,喝着熟悉味道的桂花酒,吃着同样味道月饼糕点,猜着灯谜,每个小摊前都是人满为患的样子,有多久他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花渐隐想起了五岁那时的场景,那年是他一生的痛,可不得不说他这二十年来对月夕的回忆只有那次,只是痛苦比快乐多了许多,以至于每当他想起过往的时候都只想到那无情的横木与冰凉的湖水,还有那只他无法触及的凤尾蝶。
“花渐隐,你可知?其实我是羡慕你的。”凤炎若有所思般说道。
【陆】
羡慕你从来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感到悲伤,因为你的一生只有那么长,而我,飘零世间,看着沧海变桑田,看着繁星沉大海,看着一切的一切变得物是人非,见证着世事变迁的无可奈何,我的一生似乎没有尽头,我没有感情不知悲喜,你们人不是觉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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