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作罢。
路岑能在热带雨林单兵作战,荒芜的柏山村小意思。他在柏山村拍到一个类似祠堂的小庙,被当成四旧破掉了,一塌糊涂。断壁残垣上还能看出雕花,路岑拍到一个比较完整的雕花:
一对猫儿眼。
言辞买一堆云阳护身符,上面的雕花林应看半天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对比这个石刻,林应大悟,真的是猫儿眼。
圆圆的,大大的,有神有形,温柔善良,被注视是荣耀。
林应撑着下巴,打开手机。手机里是言辞的各种睡相,四仰八叉的,四肢爪爪摊着。还有言辞在床上跳霹雳舞的视频,蹦蹦跳跳极有节奏感。
温组长过来汇报工作,林应就那个姿势,温组长讲完,林应嗯一声,专心致志欣赏。温组长看一眼白色的毛团子,不动声色。
林应看上去是三不管,不过最好不要糊弄他。小林总是个什么人温组长比路组长清楚。老虎吃饱就懒洋洋晒太阳,没见过这种巨兽天天激动的,可是千万不要怀疑老虎的战斗力。温组长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并且认为自己比路组长高明多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林应站起,心想生日到了,该请林召一家吃东西了。这一次请哪里的?他去饮水机边接水,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
温组长本能一躲,害怕被林应砸着。小林总昏在地上,直挺挺的。温组长一慌,以前没发现小林总有这毛病?他掐小林总人中,林应睁开眼,捯气儿。
“老大,叫救护车吧?”
林应吐口气:“别别,不用,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岔气。”
不是岔气。
有一瞬间,林应感觉不到自己心跳了。
胸口空荡荡。
言辞和树苗儿在床上迷迷糊糊打瞌睡,天气热得猫都要化掉了,言辞不想动,树苗儿不吵他,也跟着睡。刚要睡着,空气剧烈震动。
树苗儿和言辞抱在一起,树苗儿很害怕:“怎么回事?”
空气沸沸腾腾,奔流翻卷。不是风,是力量,力量从北而来。言辞跳出树苗儿怀抱,变成人形,护住树苗儿。最北的方向,力量汹涌外泄,决堤的大坝隐隐有崩溃之势。树苗儿攥住言辞袖子:“猫猫,你也感觉到了?”
言辞问树苗儿:“你也知道?”
树苗儿点头:“好多次了。”
言辞搂住他,大厦崩塌一样的震动很快停止,树苗儿全身鸡皮疙瘩:“猫猫这是什么?”
言辞搂得很紧:“没什么。”
树苗儿突然冒一句:“柏山是哪儿?”
言辞低头看他:“什么柏山?”
树苗儿指着北方:“柏山,我听爸爸和妈妈说过一次。”
言辞蹙眉:“柏山,在北方?”
他突然捏住太阳穴,脑子嗡嗡跳。北边的力量,他一直看不清的一团朦胧,让他心里痛如刀绞。
他有种感觉,他是从那里出来的。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回不去?为什么看不清?
言辞噗嗤变成原形倒在床上,树苗儿吓得直哭。言辞费力地舔舔树苗儿小手:“别哭,我没事。”
树苗儿把小脸埋进言辞的毛毛里。大人们总是忘了自己小时候其实都有很大的心,他们不会不接受人变成猫,但成年人永远都不信。树苗儿很担心父母,很担心叔叔,很担心猫猫,他们什么都不说。
言辞缩着,树苗儿抽泣,抽着抽着,睡着了。
言辞轻轻舔舔树苗儿的眼泪。
林应没开车,让路组长送他回家。他慢慢爬上二楼,悄悄开门。猫儿很听话,不让开空调就不开,热得直吐小舌头也没开。树苗儿和猫儿脸对脸,两个小东西都睡着。
林应盘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这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了。
古方言的诗歌在他脑袋里回荡,黑色天神,白色天神。太久远了,他只要看到眼前。猫儿如果出了事,他绝对更疯。
言辞醒来,眨眨葡萄眼,小短腿儿伸向林应,爪爪的小肉垫,粉色的。
晚饭树苗儿在林应家吃的。问他林召呢,他说爸爸出门了。等晚饭时为了不让言辞帮倒忙,虞教授让他配陪树苗儿玩。树苗儿拿两面小镜子往言辞身边一放:“看好多猫猫!”
镜子里的言辞,在深邃的无限空间里无止地复制,延伸,仿佛被困在无边的虚幻里。言辞炸毛,蹦起:“喵喵!”
树苗儿安慰他:“没事啦。镜子先生说,这只是光的反射折射。”
镜子先生准备好晚饭,树苗儿欢呼一声,去洗手。言辞低头看看镜子,尾巴尖尖上的毛还炸着。
本来打算让树苗儿在家过夜,林应突然接到沈肃肃电话,她想树苗儿。林应送树苗儿回家。树苗儿下车的时候握住林应的手:“叔叔,你经常来行吗?我和妈妈都很害怕。”
林应跟着下车,领树苗儿回家。沈肃肃神色不自然,站在门口迎接。
“我哥呢?”
沈肃肃干笑:“他这几天出差。”
出什么差,捧高踩低吃人血肉的避之不及!林应没追问,低头看门边上的花坛。泥土新翻过,植物都拔掉。林召又埋什么了?老宅还给他送东西?
林召只会让他别管!
林应踟蹰,心里跟言辞道歉,捂住胸口低声道:“亲大爷,请求您保护树苗儿,您是我的亲大爷。”
他摘下将军印,给树苗儿挂上。将军印挂在树苗儿小小胸脯上,林应对沈肃肃道:“嫂子,为了树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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