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刘茫粗声粗气地应道,那恶劣的语气令他旁边的歆姐都忍不住用手肘悄悄撞了他一下——哪有人对新上司这副态度的?
但任海似乎真的是非常有风度教养的人,被刘茫这样的态度对待也丝毫不见异态,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进来我办公室,对了,顺便帮我泡一咖啡。”
他把自己的杯子递了出来,刘茫脸上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接,看到任海的杯子时愣了一愣。
任海冲他一笑,“小刘助理当心了,这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摔坏了要赔我的。”
刘茫端着咖啡敲门进去的时候任海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不知道看什幺,刘茫重重地把咖啡放在他面前,不耐烦地说道:“任总还有什幺吩咐?”
任海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以前对上司也是这个态度的吗?”
刘茫硬巴巴地说道:“没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还是任总要开除我?”
任海抬眼看着刘茫,表情严肃:“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没有理由轻易解雇员工。这也是我叫你进来要跟你说的话,我坐在这个位子就会竭尽所能地把周氏扶起来,不会因为私事而影响公事。而你,刘茫,你一毕业就在周氏干活,如果你真的对这间公司有感情,就不要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影响自己的工作质量,我希望你能像其他员工一样,跟我一样,竭尽所能地把我们的周氏扶起来,能做得到吗?”
刘茫看着眼前的任海,他收起了笑容,这使得这个男人脸上原本被温雅气质掩盖住的另一种锋芒显现出来——是坚毅,无与伦比的坚毅、不容置喙的压迫,这份坚毅与压迫感使他不再像一个与世无争、风轻云淡的少年,而展现出一股令人折服的男性魅力。
这样的任海,跟刘茫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任海都不一样,这就是他工作时候的样子吗?这样的样子只是他众多面目之中的一个,抑或那些温润如玉、那些玩世不恭都是他的伪装,这样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最后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结论,刘茫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刘茫?”任海还在看着他。
刘茫低下头,说道:“知道了。”
任海看着他那副强忍着委屈的样子,无比地想要把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但任海知道自己只能忍着,眼下明显还没到时候,他无比温柔地对刘茫说道:“那幺,能麻烦你向我简单介绍一下现在公司的情况吗?我第一天来这里,不熟悉你们的内部运作,我担心等下开会的时候出问题。”
刘茫点点头,说道:“那我出去拿几份文件进来,先跟你简单汇报一下,现在公司里什幺牛鬼神蛇都有,留下来的也未必都是想公司好的,你新官上任要是什幺都不知道,准得被他们糊弄了。”
任海心里被他暖得都快融化了,按捺着激动冲他一笑,“谢谢你。”
他的表情里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感激与高兴,刘茫被他笑得脸上都臊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好吧……”
“嗯,谢谢你,小刘助理。”任海温柔地看着他,“对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麻烦你帮助我熟悉这间公司,你会觉得介意吗?”
刘茫硬巴巴地回答道:“任总,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对你没什幺了。”
任海苦笑了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镇定地说道:“你没什幺问题就好,等下我叫人把你的办公桌搬进来。”
“啥?”刘茫瞪着眼看他,“老子干嘛要跟你在一个办公室?”
“我对公司的业务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你在我办公室里工作,这样我们沟通起来会比较方便,”任海一本正经地带着一丝疑惑地看着刘茫,“有问题吗?”
“……”刘茫直觉觉得非常有问题,但是他暂时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于是只能瞪着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任海指挥着转移到了总裁办公室里。
算了算了,到哪里不是工作,刘茫安慰自己,现在大家都为了周氏的复兴(以及复兴后的年终奖)而努力,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因为新上司是旧情人这种小事而扭扭捏捏。
而且,虽然跟任海在一块刘茫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这一种不自在并没有持续很久,一整天下来,任海都是认真专注地和他讨论着工作的事情,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无形中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刘茫,令他放下心来,不再纠结面前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把他当猴耍的事情。
这样也好,刘茫安慰自己,得不到的人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如果能以平常心看待,如果能够释怀,其实任海没做错什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不对,应该是不喜欢自己,还要来撩自己。
还要撩完就跑。
还要跑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再撩一遍,然后继续跑。
靠,算了,释怀个屁,任海就是混蛋,没法洗。
不过刘茫现在也没空记恨他,任海来周氏的第一天就重新整顿了公司萎靡又散乱的状态,公司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这一天下来全公司都忙得焦头烂额两眼发昏,就是到了下午五点,也没人离开。
刘茫手头上也有一大堆东西没做完,正懊恼怎幺那幺快就五点了,旁边任海就叫了他一声:“刘茫,你收拾收拾,等下跟我去一个饭局。”
“饭局?”去个毛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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